第24节
“呵，”韩熙乐摇摇头，苦笑道，“恐怕等我妈跟我不同时共存在这个地球上时，我才能心安理得地按照自己的想法过我自己的人生。” 不过韩熙乐几杯酒再次下肚后，就把这个烦恼暂时抛却到脑后了，她看着也在一杯一杯地灌自己酒喝的苏沫，问道:“你今天是怎么了？心情这么不好？” 七色酒吧是韩熙乐跟苏沫的秘密根据地，两个人也曾经疯狂地当过一段时间的夜女郎，纯粹是为了体验别样的生活，后来倒是真正喜欢上了这个被夜色掩映下的地方。不过，自从苏沫有了孩子后，两姐妹一起把酒言欢的日子屈指可数。对于这一点，韩熙乐表示十分了解，苏沫不再陪她买醉了之后，她就自己找乐子。不过，一旦苏沫需要她，她一定会陪在她的身边。 好姐妹就是在对方幸福的时候自动隐身，不去责难，在对方难过的时候两肋插刀，舍命陪君子。 苏沫猛地灌了自己一杯酒，在炫目的灯光下眯了眯双眼，缓缓说道:“今天朱灵来找我了，跟她谈了谈，所以心情受了点影响。” 看苏沫这个样子，情岂止是受了点影响的程度，分明心里难受得要死。韩熙乐最了解自己的姐妹，听了之后真是恨得咬牙切齿，“那个不要脸的女人竟然还敢找上门来！你怎么不打电话通知我，看我不把她打得满地找牙，连她妈都认不出她来！” “算了，事情都过去了。她抱着异想天开的念头来找我，不过都被我碾碎了。我想她要是放聪明点的话，以后也不会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具体她们之间说了什么，苏沫没有细说，韩熙乐也没有过问。究竟苏沫用了怎样的方式教训的朱灵，韩熙乐也没有过问。关于朱灵的一切还都是韩熙乐找人调查出来告诉苏沫的，倘若苏沫想要整治那个女人自然会直戳其软肋。 韩熙乐跟苏沫碰了碰杯，两个人相视一笑，便把杯里的酒喝了个一干二净。 韩熙乐揽着苏沫的肩膀，带着五分醉意地说道:“沫沫啊，这个世界上我最喜欢你，你那么好，让我想要保护你。” “哈哈哈，我也喜欢你乐乐，”苏沫同样也有了几分醉意，笑嘻嘻地回应着韩熙乐，“我们会一直这样好下去的对不对？” “对！一定会的！我们是全世界最好最好的姐妹！” 这世间最伤人的恐怕就是爱情了，虽然友情的力量不能强大到抹杀所有的悲伤，但仍旧能给伤心难过的人一丝温暖和安慰。借酒消愁的两个女人曾被爱情伤害过，但是幸好，她们还有友情，还有彼此的肩膀可以靠一靠。 “来！喝酒！” 好久没有像现在这样畅快淋漓地喝酒傻笑了，尤其是苏沫，自从她担任的社会角色越来越多之后，真的很少有时间出入这样的场所。她一杯接一杯地喝着，好像要把这几年欠下的酒都喝回来。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韩熙乐醉醺醺地摸出自己的手机来看了一眼，“不是……我……的。” 苏沫拿出她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陆恒阳的名字，看着竟有点陌生。长达七年的时间里，苏沫保存他的手机号码用的都是老公这个称谓。那件事之后，她发觉那两个字太过讽刺，于是改成了陆恒阳这三个字。 有时候不就是这样么？心里的那个人变了，他的一切都会变得陌生起来。 “是陆恒阳的电话，我不想接。”苏沫将手机扔到桌子上，继续喝酒。 “不想接就不接，他以为他自己是……呃……是谁啊？！来，让我帮你把手机静音，这样咱们眼不见为净，耳不听清净，哈哈哈！”韩熙乐拿过苏沫的手机，直接按了静音键。 期间，陆恒阳又打过很多通电话来，因为苏沫眼见着她的手机屏幕亮了又暗，暗了又亮。她一通都没有接，因为她真的很不想跟那个男人说话。 韩熙乐跟苏沫两个伤心人今天晚上喝了个尽兴，好在苏沫的酒量好一些，虽然头重脚轻十分难受，但是意识还是清醒的。不像韩熙乐，简直快醉成一滩烂泥了。 苏沫付了酒钱，又通过手机软件叫了个代驾。苏沫坐进车里的时候还在想，信息时代好啊，有钱能使鬼推磨啊，她不需要老公来接，照样有人送她回家，挺好的，挺好的。 代驾按照苏沫的指示，先把车开到了韩熙乐家楼下，苏沫先把韩熙乐扶回家，安排她睡下，才又重新坐着车，回了自己家。 ☆、第47章 苏沫觉得自己像是在梦游一般，摸摸索索开了门。现在已经将近凌晨，陆晓聪早已进入梦乡了吧。 门打开的那一瞬间，苏沫还觉得奇怪，怎么室内有灯光？这么晚了还有人没睡，莫非有奸'情？哈哈哈，苏沫自己都被自己这个想法逗笑了，笑着笑着险些流出眼泪来。她现在多像一个神经病啊，还是个可悲的神经病。 苏沫在门口换了鞋，走进客厅后发现陆恒阳正在沙发上坐着，此时此刻，他脸上的表情阴鸷到有几分吓人。不过，苏沫又没做亏心事，她为什么要怕他？！思及此，苏沫竟然象征性地挺了挺腰板。 陆恒阳见她进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像是努力克制着什么，声音冷硬地问道:“怎么到现在才回来？我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你知道吗？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他给她打了多少个电话？连他自己都记不得了，他一遍一遍地拨号，一遍一遍地无人接听。他觉得自己那时都要疯了，倘若她再不回家，他恐怕要载着熟睡的儿子翻遍整个北京城把她找出来。 苏沫只是站在原地，一声不吭。 “你喝酒了？还把自己喝成这个样子，你是酒鬼吗？”陆恒阳顺了顺气，尽力让自己的情绪不那么激动，“你喝这么多酒怎么回来的？” 苏沫似乎笑了笑，牙缝里冷冷地吐出两个字来，“代驾。” 代驾！好，真是好啊！她这是当自己老公死了吗？！醉成这样一个电话也不接，回家也不打电话让他去接。他原本以为，她今天打电话给他时，肯用老公这个称谓是件好事，说不定她想明白了，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又可以像以前一样亲密了。他高高兴兴地接了儿子，还特地告诉家里请的阿姨今晚不用做饭了，因为他打算亲自下厨，多做几样苏沫爱吃的菜，趁热打铁讨好讨好她。 没想到，他做好了晚饭，等来的却是儿子的一句，“妈妈说她不回来吃饭了，让我们先吃不用等她。”当时不是不失望的，不过这也怨不得苏沫，她也不知道今晚他会特意做饭给她。可是，都那么晚了，她还不回家，儿子睡觉之前问了多少句“妈妈什么时候回来”？！他哄着儿子，一遍一遍地打着她的电话，她竟然一通都没有接！而且，一句解释都没有。 陆恒阳看着苏沫，他们明明是面对面的距离，却像是天涯海角一样遥远。他的脸上终于露出疲惫不堪的神色，连声音都透着无力感，“苏沫，你是在跟我闹别扭对吧？你明说吧，你今天是怎么了？” 她今天怎么了？呵，问得多么无辜啊！ “没怎么啊，就是去喝酒了，喝得开心！” 曾经有位□□学的学者跟陆恒阳说过，女人的思维很奇怪的，要绕无数个弯才能看到她们所表现的行为背后的本意。她们就是这么麻烦又矫情，有什么事不明说，偏偏嘴里还要扬言自己什么事都没有。那个时候陆恒阳还庆幸，他的妻子可不是这奇葩物种的一员，妻子既懂事又温柔，在他面前从来都是明明白白的。 可是现在，陆恒阳不得不推翻自己之前的结论，原来女人都一样，连他的妻子都不能免俗。 面对这样的妻子，陆恒阳更加烦躁，他用手扶了扶额头，换了一个问题，“酒是跟谁喝的？男的还是女的？” 你看看男人是有多小心眼啊，当初他自己在外面花天酒地甚至跟其他女人缠绵不休的时候可曾想过妻子的感受？妻子不过是让自己放纵了一晚，他就急成这样了。当初他背着妻子跟朱灵在一起的时候，苏沫打他电话一直不被接通的感受他想过没有？当他晚归时，苏沫一个人哄睡儿子，心疼在外工作应酬他时的心情他体会过没有？ 她才出去不过一晚，他就这样疑神疑鬼，呵呵，是因为他自己有前科吧，所以看别人也都跟他一样，无耻！ 苏沫不想在这种问题上跟他纠缠，于是诚实回答道:“跟韩熙乐。” 陆恒阳明显送了一口气的样子让苏沫不由得冷笑一声，此时此刻，她真是鄙视这个男人。 “那你今天碰到的熟人是谁？是他让你心情不好，跑去喝酒的？”倘若她今晚只是见了韩熙乐一人，之前大可以在电话里就告诉他，以熟人代称的肯定另有其人。并且，陆恒阳直觉那个人才是苏沫今晚不正常的原因。他们毕竟是朝夕相处了七年之久的夫妻，这一点他觉得自己不会对妻子判断有误。 “呵，我遇到的是谁？！是你的旧情人朱灵，是她，你满意了吧！”也许是酒精的作用，也许是憋闷在心里太久再不发作她就要被逼疯，苏沫将手中拎着的皮包摔在地上，不管不顾地说道。 到底还是被那个女人影响了心情，甚至影响了理智。苏沫觉得自己心里苦得要命，实在是太苦了！也只有在喝醉了酒的时候，她才能这样不顾忌形象，不在乎其他人，只为自己，只为自己地把苦水吐出来。 眼泪就像决堤的河水一般顺着苏沫的脸颊流下，这段婚姻修复起来远比她想象的要艰难。她以为自己可以淡忘，可以不在乎，可是那根鱼刺卡在喉咙里时不时地被人拨弄一下，她觉得难受。到底不甘心呐，不甘心！ 陆恒阳没想到今天她遇到的所谓的熟人竟然是朱灵，这样说来，她今天对待自己的态度就情有可原了。不知道朱灵对她说了什么，让她这样生气。陆恒阳想问一问她，但是话到嘴边却问不出口，到底没有底气。 他总以为妻子是懂事的，是宽容识大体的，既然过去的事她已经答应了要原谅，那么就不该总是拿出来时不时地刺激彼此一番。更何况，像遇到旧情人这种事根本不是他可以控制的，妻子的火气发得太大了点。 “去洗洗澡休息吧。”陆恒阳突然觉得很疲惫，他同大多数男人一样不善于也不乐于陪女人玩这种猜心别扭的游戏。商场上的尔虞我诈在他看来惊险又刺激，值得他花费一番心思，但是婚姻中的争吵是毫无意义的，只会带来两败俱伤的结果。现在，他就有种元气大伤了的感觉。 有人说过，女人在乎的是男人认错的态度，这个态度说具体也不具体，实在很难掌控一个度，更何况在不同人的眼里，所谓态度的动人程度也是不同的。 看着陆恒阳那副不想再跟她继续交谈下去的厌烦模样，苏沫觉得心中窝着一团火，再不发作出来恐怕都要把她自己烧死了。错的人难道是她吗？他一副无奈的样子是摆给谁看？ 苏沫到底有几分醉，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只知道，看着陆恒阳冷漠地转身的那一瞬间，她想要爆发，想要发疯，想要远离现在的生活。 突然之间，苏沫蹲在地上，像是无依无助的人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妻子这么一哭，陆恒阳的心里更加烦躁了。她这是折磨谁呢？不是他吗？！可是，这段时间以来，他已经为那个冲昏了头脑而犯下的错误付出了够多的努力了，妻子还想要怎样？！一个从不无理取闹的人无理取闹起来更加让人受不了。 要他低到尘埃里去，他也照办了。要他弥补，要他补偿他们母子，他也照办了。他这样放低自己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维护这个家吗？！ 他是一个男人，有男人的尊严和耐性，不可能永远都在卑颜屈膝地请求一个女人的原谅，更何况那个人还是他的妻子。男人的头不能低得太久，低久了就会反弹。 今晚，妻子借着酒劲如此折腾，他非但没有一丝一毫愧疚，反倒觉得烦躁。再大的错误总有翻篇的一天不是么，更何况是她自己决定要原谅要重新开始的。妻子这样反反复复的态度同样让他不满意，要是再这样下去，他们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苏沫，你到底想要怎样？我道过歉了，也一直在弥补你们娘俩，你到底想要我怎样？如果时间能够回转，让我重来一遍，我一定不会做那种浑事，可是我改变不了已经发生的事！” 他知道妻子在纠结什么，知道她心里过不去的那道坎是什么，可是，那件事已经存在了，再纠结又有什么用？！女人为什么老是紧紧盯着已经发生的事不放，重要的是当下，是未来，他在以后的日子里弥补不就可以了吗？！ “我想要你怎么样？”苏沫哭着抬起头来，她这样一副狼狈的姿态真是有生以来没有过的，“难道是我的错吗？是我的错吗？我想要你对我忠诚，忠诚！我不想要你的背叛！” 哪个女人会想要丈夫的背叛呢？但是，她不幸遭遇了这样的事情，这已经是既定的事实了，除非时间可以倒流，否则谁都不能改变什么。 这就是陆恒阳苦恼的症结所在，女人为什么要抓着不能改变的过去不放？妻子吼出这样的话来，要他怎么说，他怎么回答她才会满意？ 他是她的丈夫，不是不共戴天的杀父仇人，难道就不能真的放下过去，重新开始吗？ “苏沫，你不要这样！你看看你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别再闹了好不好，你再这样闹下去我们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看吧看吧，这就是男人啊！他自己毫发无伤，当然可以高高在上地说这些话。心里难受的可是女人，被伤得有多深就有多狼狈，难道她不想让自己看起来优雅体面一点吗？被背叛本来就是一个丈夫对一个妻子最大的羞辱。他羞辱了她，还厌恶她的狼狈，试问她该用多么高姿态的样子面对丈夫的羞辱，没有人教过她啊！ ☆、第48章 一直以来她都是冷静克制的，但是今天，在朱灵和酒精的双重刺激下她才会失控。然而她就想放纵一把，将压抑的自己彻底释放出来，还赶上了丈夫的反弹期。就像她不可能永远隐忍着，陆恒阳也不会永远一再地在为同一件过错买单。 他们的婚姻还能不能继续？这日子还能不能过下去了？苏沫觉得自己根本回答不出来，她只是难受，难受得要死，一开始她的哭声还是克制着的，到后来变成了嚎啕大哭。再坚强她也不过是个普通女人，尤其是在自己丈夫面前。 装潢典雅的客厅，摆放整齐的家具，具体到任意一个小细节，都设计得独特高贵。这是他们的家，华丽精致，可是生活在这个家里的人，一个哭得狼狈不堪，一个一脸烦躁。 张爱玲说过生活是一袭华美的袍子，里面爬满了虱子。有些人的婚姻生活更是如此吧。 就在苏沫痛哭流泪时，侧卧的门从里面打开了，陆晓聪穿着睡衣，光着小脚丫站在门口，张开嘴巴哇哇大哭起来，“爸爸妈妈不要吵架，我不要爸爸妈妈吵架，我害怕……” 他们争吵的声音太大，吵醒了原本处于熟睡中的儿子。陆晓聪从来没有见过父母这个样子，在他的记忆里，爸爸妈妈从来没对彼此大声说过一句话，而今，他们竟然吵起来了而且妈妈都流眼泪了。陆晓聪害怕极了，他想到彬彬曾经告诉过他的关于他的爸爸妈妈老是吵架的事，他害怕自己的爸爸妈妈吵着吵着就不在一起了，那他不就没有家了吗？他不想成为没有家的小孩。而且彬彬那么可怜，他的爸爸妈妈都不肯要他，他现在只能跟着爷爷奶奶。大家都嘲笑他是没有爸爸妈妈的小孩，陆晓聪不想成为像彬彬那样的可怜孩子。 看着流着眼泪的妻子和儿子，陆恒阳觉得自己就像是被逼进了一间四面不透风的暗房，憋得他透不过气来。 原本幸福快乐的一家人如今竟然变成现在这种状态，搬新家又有何用，他们早已把幸福平和留在了原来的家里。 陆恒阳无力地仰起头来，问道:“苏沫，这就是你想要的么？你告诉我，这是不是你想要的？” 是不是她想要的又如何，苏沫低着头苦笑，难道这不是他给的吗？他由得她选择了吗？ 但是儿子的出现就像是给苏沫灌了醒酒汤，她可以在丈夫面前脆弱，但是在儿子面前，她是坚强的。苏沫迅速擦掉脸上的泪水，走过去抱住儿子，“宝宝乖，宝宝不哭。” 陆恒阳闭了闭眼，像是努力克制着什么，最终攥在身体两侧的拳头松开，他快步走到哭闹不停的陆晓聪身旁，对苏沫说道:“你先去洗个澡，一身的酒味，我来哄儿子睡觉。” 对孩子呵护备至的陆恒阳，宿酒晚归的苏沫，此时此刻，不管谁来判断，在这种情况下都是陆恒阳更适合陪着儿子。苏沫自己也清醒地认识到了这一点，所以当陆恒阳抱着儿子重回卧室时，她没有阻拦，默默转身向浴室走去。 明天，她跟陆恒阳都要上班，儿子要上学，她这是闹什么呢？热水冲洗着身体，湿漉漉的脸上分辨不出是否掺着泪水。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了，从明天开始她要努力把一切都忘记，不会再有人来打扰，不会再有情绪的波动，今晚就当是情绪失控的宣泄吧。 日子总还是要心平气和地过下去的，吵吵闹闹那不叫过日子，那叫相爱相杀，只有活在电视剧里的人才用那种方式过日子。 **——**——**——**——**——** 第二天苏沫醒来的时候觉得脑子里先是空白一片，接着又疼又重，好像被谁打过一样。她坐起来反应了一会儿，才记起自己昨晚喝了很多酒，而且，貌似借酒发疯了…… 不过她总觉得自己睡得时间有点长，像是刚从一场悠远又宁静的梦里醒来的。苏沫不由得拿过床头柜上的闹钟看了一眼，已经接近中午十二点了，难怪她会觉得自己睡了好久才醒来。 苏沫的闹钟自从儿子上学以后长年放在床头柜上，她每天早上都会被闹钟闹醒的，如果她不醒来，闹钟就会一直响个不停。是陆恒阳帮她关掉的闹钟么？他有没有按时送儿子去上学？ 苏沫拍了拍沉甸甸的脑袋，酒精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虽然当时被麻痹了神经，一时舒服了。但是后劲太大，苏沫都能预感到这一天她都将晕晕乎乎的了。 把闹钟放回床头柜的时候，苏沫才发现陆恒阳留给她的便笺。 “我送儿子上学了，今天你好好休息，起得太晚的话就不要去上班了。厨房里有小米粥，你热一热喝一碗。” 短短的两行字看得苏沫鼻头一酸，差点流下眼泪来。她记起自己以前的时候喜欢用这种便利贴纸，给陆恒阳送去的爱心午餐上会写一句老公加油，落款是一颗小小的爱心；陆恒阳应酬晚归时，小小的橘色台灯下会贴一张这样的便签，上面写一句老公辛苦了，落款仍旧是一颗小小的爱心；陆恒阳要去外地出差，她帮他收拾的行李箱没会有这样一张便签，上面这一句老公我会想你的，落款依然是一颗小小的爱心…… 她当初到底有多爱这个男人，连苏沫自己都不知道。只是现在物是人非，角色转换，再也没有当初的幸福甜蜜。 从床上爬起来，苏沫下意识地不愿意想昨天喝醉酒后她跟陆恒阳之间不堪的对峙。洗了脸刷了牙，望着镜子里那个憔悴的自己，苏沫真心觉得那张脸陌生。 虽然现在明明是吃午饭的时间，苏沫还是去厨房把陆恒阳留给她的早饭热了热吃了。小米粥煮得又香又糯，苏沫不得不再一次感慨，陆恒阳那样的人，无论做什么都是一流级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