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她抬手想挠花他的脸,却被他把胳膊按在墙上,动弹不得。 陈柳正欲脱裤子就地办事的时候,一道冷冽的声音从寂静的巷子外头传来。 阴冷,带着浓浓的杀意。 “你找死。” 第22章 抵死缠绵 陈柳身子一滞, 起身凝视来人, 拿刀的手不自觉抖了下。 明琬心一颤,泪眼朦胧的往前看, 视线的尽头是那道熟悉的身影。 这半日里所有的恐惧和害怕,委屈和无助顿时被无限放大。 这一刻, 她再也捱不下去了。 好像是下学堂被欺负的小孩子终于找到可以倚仗的大人。 明琬吸了吸鼻子, 大声想喊他的名字,可溢到嘴边却只是呜呜的唇音。 她哭的委屈又惨兮兮, 听在顾琅景耳里,更像是一把刀在剜他的心脏。 他同琬琬赌气,没有保护好她。 顾琅景瞳眸通红,声音低的吓人,一步一步走向陈柳,声音更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别怪孤没给你机会。” 陈柳搓手,呸了一口, “干我们这行的, 脑袋都踹裤兜里,还要个屁的机会。” 说完,也不迟疑。他仰天大吼一声,旋即疯了一般的冲向顾琅景, “孙子, 我先取你狗命!” 明琬唇微张着, 被他这举动吓的一愣, 很想告诉顾琅景多加小心。 亡命之徒,什么都不顾的。 顾琅景手无寸铁,身形一滞侧过身躲过了陈柳卯足了劲砍下的一刀,随后出手成勾,反手锁向他的喉咙。 劲风扑面而来,陈柳来不及闪躲,被顾琅景按住喉咙,踹翻在地。 顾琅景不给他机会,欺身上前,脚抵着他的胸前,用力的踩下去。 他弯下腰,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宛若地狱的俏阎王。 “孤要你死。” “现在就去死。” 陈柳觉得周遭的空气越来越淡薄,眼神涣散,胸膛被他踩的好像心肝肺都要挤出来一样。 匆忙之间,他挣命吼道,“你的女人被我下了药。你就是杀了我,她也不能活。你动我一个试试?” 顾琅景身形一凝,偏头睨向明琬,见她白嫩的小脸灰扑扑的,眼泪巴巴的看着他,就是不说话,顿时心下一寒。 他这一分神,地上的陈柳立马逮到机会,手握着刀,以一个诡异刁钻的角度狠狠刺向顾琅景。 “嘶。” 顾琅景的右臂被砍了一个大口子,划破了墨色的衣袍,露出里面精瘦白皙的皮肤。 带锈的刀还沾着泥土,直砍在他手臂上。 一道通长的印,皮肉外翻,汗毛被血打湿,隐约露出了森森白骨。 他疼的死死皱眉,一下子失了平衡,摔倒在地。 明琬知道是自己害他分神,见他受伤,只觉得心口一窒,挣扎着要起身,眼泪顺着脸颊无声的淌下来。 她想告诉顾琅景她没事儿,陈柳在骗他。 “孙子,你也有今天。”陈柳奸笑了两声,“除却收到主家的钱,老子还真就想不明白,一个只知道女人香的废物凭什么能当上太子?” “不过,也不重要了。老子这就送你上西天。” 陈柳眼看就要得手,笑的痛快又畅意。他狠狠的将刀对准顾琅景的胸膛,带着劲风劈了下去。 顾琅景强忍着手臂上钻心刺骨的痛意,左手撑着地面,朝前侧翻,嗡鸣一声,震得明琬耳朵发聋。 她捂住眼睛,死死咬住唇。 用尽全力的刀劈在了地面上,划出一道深深的沟壑。 陈柳不急,大步走上前。 他踢了顾琅景肚子一脚,见他宛若死人一样再没力气挣扎。冷笑一声手腕抬起,又是一刀。 可这刀没落下,陈柳便突然松了手。 他痛苦的闭上眼睛,死死的捂住后脖颈,怒吼出声。 明琬撑着哆嗦的身子,拔下发髻上簪子狠狠戳向了他的后脖颈,簪子刺入皮肉的声音就在她眼前炸开。 心下再抑不住恶心,明琬痛苦的望了眼顾琅景,就昏倒在了地上。 顾琅景见状,立马抄起了地上的刀,一击毙命,插进了陈柳的胸膛。 风声呼啸,窄巷终于恢复了安静。 陈柳还睁着眼,身子却以一个缓慢的姿势重重倒下。 他到死也没想到,被他嗤之以鼻没当回事的小姑娘竟然出手捅了他。 顾琅景有些失血过多,头发晕。他舔唇,死死咬紧牙,朝明琬走过去。 体力不济,他踉跄几步,摔倒在她身前。 沾了血的手指轻轻拂了拂她的紧闭的眉眼,眸子有些得意和骄傲,“总算孤没白宠你。” 日头被云层遮上,空气中的风凉爽了不少。 巷子本就被两侧的屋檐挡着光,这会儿天气骤变,更显暗色,可怖的很。 顾琅景这会儿力竭,再想碰碰她都没力气。意识涣散间,依稀道出一句温柔的呢喃。 “琬琬别怕,孤陪着。” * 东宫的红漆梨花木大门紧紧闭着,院里头却炸开了锅。 往出的宫女太监川流不息,却都奔着一个门使劲。 德宁长公主守在顾琅景的床前,白皙如玉的手攥着锦帕,不住的抹着泪。 莲子拧着眉心,劝道,“殿下别太伤心,太医说了,太子爷只是失血过多,服下药再睡会儿就能醒过来了。” 德宁依言放下帕子,一张保养极好的脸仍挂着淡淡的忧愁。 她是先帝的嫡出长女,生来便宠冠万千,优容尊贵。 此刻虽年逾四十,却依然优雅动人,还保持着当年大越第一美人的精致模样。 “查清楚了?和小景在一起的女子是谁?”德宁蹙着眉心问。 莲子早在楚琏他们将人带回宫的时,就将明琬的底细查的一清二楚。 她敛眉,沉声道,“回殿下,那女子唤甄明琬,是平国公府的二姑娘。庶出,生母是姨娘钱氏。” 她顿了顿,又添了一句,“据说曾有婚约,但不知道因何,被退婚了。” 德宁颔首,又望了眼躺在床上的小景,微不可察的叹息了一声。 她是顾家人,流着和小景一样的血脉。 这孩子,不仅血脉一样,就连骨子里那份倔强也跟她一样。 放着门当户对,千娇百媚的美娇娘兰月看不上。 偏偏去撞那南墙,不撞个头破血流都不回头。 想到自己夫君的死因,她眸色浮现一抹痛苦。 她都守护不了的,小景可以吗? “罢了,随我去看看那姑娘。” 德宁细心的掖好了被子,起身道,“也是个苦命的人儿。” 夜色静谧,月光笼在房檐下,映出一层洁白的光晕,柔和静谧。 室内灯火通明,楚琏心虚的跪在顾琅景床前。 他脸上满是内疚和自责,若他早点跟上殿下,也不至于那么晚才找点殿下二人。 “唉,殿下怎么还不醒啊。” 他心中烦闷,自己去桌前倒了杯茶,咕嘟咕嘟喝了一大杯。见殿下仍旧没有醒过来的征兆,又倒了一杯。 这回他没注意,倒多了,茶水滚烫,他直疼摔了杯子。 上好的青花瓷碎在光滑的地面上,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楚琏吐了吐舌,挽起袖子,磨蹭着上前准备收拾了。 冷不防,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吓了他一跳。 “那茶杯是戏窑产的,五十两银子一个。” 他猛地回头,见殿下不知何时醒了。衣衫半散着,露出精致好看的锁骨,惹人遐想,脸色苍白,眼敛微挑着。 楚琏哭丧着脸,凑到他床边上,嘟囔道,“属下不吃不喝干一个月,才够买这一个杯子钱,您于心何忍嘛。” 堂堂八尺男儿跪在自己面前撒起了娇,顾琅景一阵犯恶心,皱眉,“滚开。” “殿下——”楚琏套了套近乎,“就看在属下找到您和甄姑娘的份上,别让我赔了。” “哦?”顾琅景斜睨着他,骂道,“还好意思说,早死哪去了。” 楚琏委屈嘀咕,“谁知道您一个土匪都没打过呢。” “你说什么?” 那厢传来的声音陡然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