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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已不联系。 只知道她的爷爷辈从前是很阔气的,可惜底下几个小辈一个比一个更会败家,混得最好的就是早早出国断了音讯的姑姑那家。 后来顾青瓷的爸爸在外面给别人当担保人,朋友卷钱跑路,他卖掉房子还债补窟窿,自觉无 言面对一家老小选择跳楼自杀。 不知道幸还是不幸。 他从六楼跳下去却在中间被邻居伸出来的晾衣杆勾到衣服,最后摔落地面,只是双腿残疾,没有危及生命。 从此变成一个只会酗酒的废物。 直到那场大火烧过来,他似乎还坐在轮椅上喝着酒。 人生的最后一个动作就是举起酒瓶,再喝一口。 “……” — 顾青瓷在国外并没有倒时差的闲暇,更顾不上回傅景的消息。只是大概告诉她,自己这段时间不在家里,大概下周二会回来。 结果事情比想象中的容易处理很多。 顾青瓷周末就买了航班,十几个飞行结束后。 下午时分回到本市。 “……” 顾青瓷拿钥匙打开门,没想到傅景正在客厅坐着。 她手里捧住水杯,恹恹发着呆,视线对上,瞬间惊喜地笑了:“姐姐,你怎么提前回来啦!” “嗯,”顾青瓷先换好鞋子把外套挂起来,走过来从冰箱里拿了瓶水,她眉宇间有些风尘仆仆的疲倦,开口却还是温和声线:“今天是没去学校吗?” 一双漆黑眼眸望向她。 见她脸色不太好的样子,“生病了?” 傅景点点头。 “低烧而已,结果老师说病没好就得在家里待着,省得再传染给别人。他冷酷地把我赶回来了。” 这几天本市的昼夜温差很大,下午穿短袖嫌热,等到晚上套一件毛线开衫还觉得冷。她没怎么注意添减衣服,冷冷热热的,昨天熬了个夜就开始发烧了。 顾青瓷放下矿泉水,过来摸了摸她额头体温,“我才走几天啊,你就生病。” 她问:“吃过药了吗?” “早就吃过了,”傅景脸色苍白,浮着不自然的红晕,那双眼却望见她就是笑着的,“我发烧都怪你啊。” “……” 顾青瓷把她手里的杯子拿走,换成温水递过去,拧眉好笑地问:“这是怎么怪到我头上的?我一没生病,二没在家。” “又没在说是你传染给我的,”傅景盯看水杯,拿在手里并不喝,只是弯着眼笑吟吟地解释了句,“我想说,这是被你害病的……谁叫你这几天对我忽冷忽热的。” 她声音带着微微沙哑,软软的。 反而显得有点奶音的娇甜感。 这句本该是带有风情味的娇嗔,却被她满脸真诚地说出口。 一双清澈见底的眼眸里,除了欢喜并没有别的。 “还以为你要说这是相思病呢。” 顾青瓷不自觉说了句玩笑话,旋即微偏了下眼,声音又低了些,淡淡说句,“孩子气。” 她没有解释为什么回消息时快时慢。 傅景也没有再追问。 “哼,那我在家里也没闲着……姐姐,你有没有发现房子里到处窗明几净的,一尘不染,”傅景站起身,手插腰间说,“小孩能给你收拾屋子吗?老婆才会疼人。” 语气特别正经。 “……” 顾青瓷闻言打量了圈,客厅里好像确实干净了那么些些。由于东西本来就少,房子里又是由新风系统提供全屋换气的常年不开窗状态。本来就不怎么会脏。 她抿唇笑了笑,姑且还是肯定了下傅景的劳动,“很厉害。” 又紧接着后半句:“本来家政明天就会上门清洁的,我觉得你以后可以不用在家务方面花费时间。” “好的公主……”傅景顿时咂舌,觉得自己陡然变成了抱上大腿被白白养在房子里的金丝雀,“那不干家务的话,我要怎么……” “打住。” 顾青瓷打断她,听半句就知道她心里的小九九,翘唇要笑不笑地说,“不需要你这样报答那样报答的,如果实在觉得不好意思,你就自己搬出去。” 傅景:“…………” 她顿时鼓了鼓脸。 “晚饭吃过没有?” “没有。” “想吃什么?” “……感觉没有胃口。” 顾青瓷想了想问:“姐姐给你煮个小米粥?” 傅景瞪眼鼓掌:“好啊!听着就很好吃的样子!” “我没有什么厨艺,不要抱什么太大的希望,”顾青瓷那么说着,从顶柜里拿出全新还未拆过封的袋装小米,倒进锅里清洗,“反正煮粥应该不会失败。” 傅景托着腮帮子,坐在吧台处望着她的动作,饶有兴趣地说:“也不一定,姐姐你得拿着勺子多搅搅,粥很容易糊在锅底焦掉的。” “……” 顾青瓷轻点头,表情倒没有任何不耐烦,仔细洗碗小米后倒入适量的清水。放到电磁炉上开火。 然后拿着木质的小铲勺,一副认真守着锅准备搅动的模样。 或许是她姿势太严肃。 有种奇妙的反差。 傅景脑袋趴在手臂弯里,突然大笑起来。 好像从顾青瓷进门,她病恹恹的情绪立刻变得精神抖擞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