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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单单给傅景蛋糕她会拒绝。 所以买了全班的份。 用他花了整整一个月,每次的完成作业、默写全对、考试进步……从几块钱到几十块几百块的奖励积攒起来的钱。 只是为了在傅景生日这天请她吃个蛋糕而已。 “……” 男生并没有承认蛋糕是为了傅景准备的。他在同学们的半起哄半玩笑间,也嘴硬说凑巧,今天单纯想请大家吃东西而已。 那天,所有人都笑得特别开心,所有人都在起哄。 傅景的蛋糕放在课桌上,她顶着全班望过来的或期待起哄或玩笑揶揄的视线,淡淡的受宠若惊感很快过去,觉得有种被强迫感。 她心中别扭不舒服。 ——半点也不想碰那个蛋糕。 可顶不住吃到蛋糕的,全班同学的关怀询问:“傅景,你怎么不吃啊?” “你不是喜欢吃蛋糕的吗?” “为什么不吃,今天不正好是你的生日吗?” “……” “我知道你不喜欢他,”最后连秦子衿都凑过来,低声地说,“你就随便吃两口蛋糕,没什么的。” 从旁观者眼里,这件事情多么浪漫啊。 甚至当天就传到了别的班级。 盛情难却下。 傅景只好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没有任何别扭,她笑一笑把蛋糕吃掉了。 人人都说那个牌子的蛋糕是出了名的好吃。 可傅景觉得……那是她这辈子吃过最难吃的蛋糕。 — 那个给傅景买蛋糕的男生,好像说过类似于想追她,但不想勉强她的话。他表白过几次,从斩钉截铁到失望远离。 时间过得太久,当初就没留心,具体细节早就忘得干干净净。 只记得,在他说放弃了,要跟别的女生在一起之后,自己心中大大松了一口气。 是多么开心。 傅景回忆着小时候的事情,混沌感里渐渐浮现出清晰的刀子扎向自己。那个男生说的话,竟然很多都像自己跟顾青瓷说过的。 我家小孩,谁能想到这是字面意思。 原来顾青瓷真就是她的亲戚。 “……” 原来她一直是她的那块推之不去的蛋糕吗? 又记起,旅游同床的某个夜晚。 顾青瓷曾半玩笑地问说:“姐姐可能永远也不会喜欢你,怎么办?”傅景想也不想,信誓旦旦地回答:“那好吧,追你追到我的存在物理消亡。” 这两句回忆重合。 傅景眨了眨眼,豆大的泪水掉下来,断线珠子般。 她的反常把正对面的收银员姐姐吓了一跳,关切地问:“你没事吧?” — 顾青瓷回到家,打开灯,发现傅景的房间门是敞开着的。里面漆黑一片。 她隐有所感地走过去。 果然,房间重新变成空荡荡的样子。 原来的杂物间,经过整理和她这段时间的居住,已经变成一个微乱而温馨的小女生的房间了。床头柜上有月亮灯,床铺上摆着两个柔软的毛绒玩偶。 她常用的马克杯上印着彩色的校徽,是少年班的毕业纪念品。 柜子顶上塞了一大一小的两个亮色行李箱。 现在这些东西全都收走了。 房间从杂物间变成卧室,又从卧室变回干干净净的侧卧。 顾青瓷重新关上灯,身子顿了顿,接着关上房门。 她回到玄关处,把鞋子换了。 再把外套脱掉挂上。 顾青瓷脸上还是平静如水的表情,还记得拿出手机,给家具城订制的老板发了条短信,请他改天再上门量尺寸。 本来想给傅景的房间打个新柜子的。 新的床垫也订了。 “……” 拖了那么久,才去办这件事,其实也因为潜意识里觉得傅景只是在借住、暂留而已。 虽然说过让她自由随意,但也没有特意为她添置过什么东西。 一直到现在才去准备这些。 她却已经搬走了。 顾青瓷娴静地垂下眼睫,盯着木质地板每片都并不一致的花纹,心里有点想要抽烟,却也能忍得住。 她对东西一向是没什么瘾的。 “……” 要走就走吧。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本来是有定数的,像一支烟、一炷香,随着时间缓缓燃烧殆尽,缘便成最后一丝烟消散于天地之间。 她还能强求吗。 顾青瓷走到酒柜前取杯子,一个没留神间,酒瓶和玻璃杯碰撞到。清脆声里,她还在想傅景今晚都没吃什么东西,会不会饿着自己。 坐到吧台处,又想她是回妈妈家里了吗? 还是那个在酒吧附近的碧瑰家园? “……” 她给自己倒杯酒。 思绪随着酒杯里的液体晃荡。 刚要喝一口,却又猛地放下了杯子。 这小孩…… 当初是她硬是要搬进来的,现在又什么都不说地走掉了。 顾青瓷起身进书房。 想要思忖工作的下一秒却总是浮现傅景的脸庞。这样匆忙搬走,她肯定不是一般的生气。 如果就这样什么也不做。 大概此生再也不会跟她同住一个屋檐下了。 顾青瓷目光低垂,指尖轻敲了下桌面,静坐半天忽然焦躁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