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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芷没像下午遇见她哭那会儿似的蹲下关心她,就这么默默站着,低头眼睁睁看着她哭。 只过了几秒,郑淼淼抬头冲她吼:“你能不能走开啊!一定要看着别人哭吗?” “对。”白芷没什么表情地点点头,伸出自己擦破了的手掌心给她看,“等着你赔钱呢。” 这会儿手心里擦破的伤口都干了,好几道细细的血痕,带一点褐色的铁锈红。 很唬人。 郑淼淼被吓得一噎,眼泪憋回去一点,吞咽了下,底气不足地问:“凭什么要我赔钱?” “就凭这是你撞我摔倒导致的,还有,因为你撞到我,我被迫害个老奶奶摔了一跤,她的医药费,也要你赔。” “你!”郑淼淼伸手怒指她半晌,却不知该怎么反驳。 下一瞬,一眼瞥见那边走过来几个人,立即变成可怜兮兮的样子,连滚带爬地跑过去,“表叔!有人欺负我!” “你表叔来了也要——”白芷转过头去,忽地一顿,眼睛瞬时瞪大。 她没想过会这么巧。 居然被他看见自己这么凶狠的样子。 走廊的那一头,傅玄西正朝这边走来。 经理走在他身边,微微弯腰低头凑近,很是尊敬的模样,一边走一边在和他汇报些什么。 他将一件寻常白衬衫穿出了贵气,浑身却又透露出几分散漫,是对什么事都不太上心的翩翩贵公子的模样。 “表叔,她欺负我!”郑淼淼一把将傅玄西的胳膊抱住,求庇护的架势,瞬间显得形单影只的白芷很弱小可怜。 白芷垂在身侧的手偷偷握紧又慢慢松开,明明内心惊涛骇浪,表面却强装着镇定。 她告诉自己别怕,他不是那种不好的人,他会讲道理的。 但毕竟是个小姑娘,颤抖的唇和眼皮泄露了些许慌张。 一对三。 白芷缓缓呼了口气,鼓起勇气跟他对视,开口时声音却又带点颤:“我没欺负她。” 话一说完,委屈忽然弥漫上来,整个人都被困在了这种情绪里。 从小到大,没有人给她撑过腰。 好像,一直都是自己独自面对的。 他要给郑淼淼撑腰的话,她该怎么办呢。 傅玄西低头,看着郑淼淼抱住他胳膊的双手,眉头很快地皱了下:“松开。” 郑淼淼委屈地撇了撇嘴,虽然不情不愿,却立即听话地松开了。 “说吧。”傅玄西慢条斯理地抬手理被她弄乱的衣袖,语气也散漫,“怎么回事。” 他并没有看白芷,是在跟郑淼淼说话。 郑淼淼挑衅地瞪了眼白芷,立即就要开口胡说。 白芷见势不对,抢先她开了口:“她下午推了我!” 尾音发颤,是委屈难过交织,要哭不哭,却又要故作坚强地忍着。 傅玄西这才抬眸朝她看过来,也不知是否还记得她,眉骨很轻地挑了下:“你继续。” 白芷想起那枚当着他面藏起来的茉莉袖扣。 怕他突然想起要回去,一双杏眸瞬时就变得雾蒙蒙的。 “没事了。”她摇摇头,“我不介意了。” 郑淼淼大喊:“你凭——” 傅玄西轻飘飘给了一个眼神,郑淼淼嘟嘟嘴不敢再出声。 白芷也不想当着他的面咄咄逼人地问郑淼淼要什么赔偿了,要与他错身而过离开。 擦肩而过的瞬间,忽听他问:“这就走了吗?” 白芷脚步顿住,没敢回头,也没敢应声。 “不想要我主持公道?” 白芷犹疑着,还是没忍住转过身看他。 大雾走廊里的灯光是炫白色的,很亮,照得他浅褶皱的双眼皮很明显。 他浸在这样明亮的光雾里,确实很像是公正的判官。 是只要她有理,就会给她撑腰的判官。 一个的爱是螳臂当车,但相信一个人不是。 她睁着那双碎了闪闪白光的水润眸子很认真地看着他:“你会吗?” 他静默地看了她一瞬,嘴角笑意很浅:“你觉得呢?” 白芷赌他会。 她将下午和晚上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说了,像个找大人主持公道的小孩,一口气没停。 仿佛稍微停顿一下,都是自己没了道理。 旁边的郑淼淼脸色变得越来越差,敢怒不敢言,默默地瞪她。 但白芷全都不管,只要他给她主持公道。 她是这样孤注一掷,也赢得这样漂亮。 傅玄西认认真真耐着性子听完,拍了下郑淼淼:,声音不容拒绝:“道歉,赔钱。” 郑淼淼立即哀嚎:“小表叔” “叫爸都没用。” 郑淼淼立即噤声,把头别向一边,根本不看白芷,不情不愿,语速极快地道歉:“对不起。” 毫无诚意可言。 傅玄西睨她:“如果你不会道歉的话,我不介意让你爸妈好好教教你。” 白芷从来都懂得适可而止的道理,立即道:“我听见了。” 那双厌世双眸带着些探究看过来:“就只要这点公道?” 白芷摇头:“还想要一点赔偿。” 傅玄西忽地轻笑出声,大概没想到她这么直接。 郑淼淼把钱包里所有的现金都赔给了白芷,气呼呼地跑掉。 一旁的经理徐凛早已看傻,这会儿才反应过来,立即问白芷:“原来你就是因为这个才迟到这么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