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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却,犹豫着一条微信内容应该加些什么。 到最后,只点了一串冒号。 还没立即发出去。 像是在认真衡量一份重要的文件,需要字斟句酌好多好多遍。 最后,心里还打着鼓,手就已经先他一步发了出去。 结果却—— 小鹿撞死了开启了好友验证,你还不是他(她)好友。请先发送好友验证请求,对方通过验证后,才能聊天。发送好友验证(此六字为蓝色) 傅玄西的手指顿在聊天页面的信息发送键,看着冒号前的那一个红色感叹号。 此时,再点开白芷的朋友圈,什么也看不见了。 良久,傅玄西收了手机,冷笑一声。 呵。 还真挺牛。 一点没良心。 - 白芷窝在火炉旁边烧橘子皮。 晚上出去玩了会儿,春塘古镇这时候已经热闹开了,游客们将桥和路都围得水泄不通。 她在里面挤了半天,热得出了一身汗,放了三个花灯,替阿婆傅玄西和她自己祈福完就回了家。 外面烟花爆竹声响,热闹至极,火药味甚至都从门缝里钻了进来。 白芷喂了一瓣橘子进嘴里,酸酸的,没橙子甜。 她想起去年今日,自己看了两场烟花秀呢。 实在太酸了,酸得人想哭,买的时候恰好尝到个甜的,谁知除了那一个,全都酸得掉牙。 白芷眼角挤出点晶莹的泪花,把剩下的半个橘子一下全都塞进了嘴里,眼泪直直地落了一滴。 手机搁在一旁,她拿过来打开一看。 先前还在担心,那条鼓起勇气的试探被他问起应该怎么回答,却没想到,根本没有回复。 他的确没拉黑她,只是也没再回复她。 脸上一阵烧,又羞又愧。 明明是自己要走的,发那么一条试探是怎么回事。 像个纠缠不清的绿茶。 她低着头,视线有些模糊。 一滴咸咸的眼泪滑过嘴角滴到手机屏幕上,她胡乱地擦掉,眨眨眼。 这次没再犹豫,发了条消息解释自己是群发的,尽管他并没问。 随后道歉,删除。 似乎还不够,依次点开所有跟他有交集的社交软件,删除了所有与他有关的联系方式。 做完这些后,嘴里那夹着眼泪,又酸又咸又苦的橘子也哽在喉头。 好半天,她直起身,捂着嘴,逼着自己全都咽了下去。 去年大年初一傅玄西买的那一大扎仙女棒没有放完,白芷拿回了家,仔细密封后放在了柜子里。 白芷放下手机,起身去找出来,用手指试了下,没感受到潮意。 打火机就在火炉子旁边的木头茶几上,她顺手揣上,一起拿着出了门。 今年除夕南城没下雪,也没下雨,外头刮着冷风。 关在屋子里感觉还不强烈,一出来,烟花在天空闪烁,砰砰响,震耳欲聋。 他们住的这一片不算是景区热点,就是普通居民区,有人给钱让拆,没人愿意拆。 年深月久的对抗,换来这一片古朴原始。 游客多集中在这条巷子外面,很少有人会走进来。 白芷一打开院子,大概是天气的原因,竟有游客进了这条巷子。 游客听见开门声响,转过身,几人大眼瞪小眼半天。 白芷也不知自己是不是脑子抽了,往前伸了伸手:“买吗?” 那是几个还比较年轻的游客,带着两个几岁的小孩子。 一开始,几人都愣住,反应过来的时候,点点头:“怎么卖?” 白芷尴尬地扯了扯嘴角:“看着给吧。” 到最后,剩了两根,自己拿在手里玩。 苏泽瑞一推门出来就看见白芷蹲在院子门口正要点仙女棒,一边朝她走过来一边喊:“阿芷。” 白芷抬头,见他过来,拿着一根仙女棒递给他:“一起玩吗?” 苏泽瑞笑着接过去,蹲在她旁边,伸手:“打火机给我。” 他不抽烟的,身上自然也没有打火机。 白芷把打火机给他的时候,没过脑子就问:“阿瑞哥哥,一个人为什么会想抽烟呢?” 苏泽瑞侧头看了她一眼,又转过去,低头点燃仙女棒。 “大概人生过得不顺遂的时候,会想用香烟来麻痹自己的痛苦。”他又笑了下,“不过我感觉自己还挺幸运的,这一生,没有什么痛苦到需要自己用香烟麻痹自己的时刻。” 苏泽瑞回头替她点上仙女棒:“你小心点手,别烫着。” 俩人一时没继续说话,安静地看着仙女棒在昏暗的夜空中发着光。 这一片的路灯光不够亮,倒显得这仙女棒更耀眼了。 白芷忍不住想起去年的大年初一晚上,那人跋山涉水地跑来找她,带她在市区最繁华的酒店顶楼阳台玩仙女棒。 多么矜贵的一个人,却愿意为了她去燃气灶上借火点烟,就为了给她点燃仙女棒。 那画面真是永生难忘。 他低着头,侧脸蒙在袅袅烟雾里,微微眯缝着眼,嘴角还噙着一抹笑,就那么看着她。 那一刻,心跳无比剧烈。 白芷咬着唇角低头,仙女棒已经燃尽了。 她开始后悔,后悔刚刚把那些仙女棒卖给别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