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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轻跟前台报了苏凌的名字,前台说:“苏女士还没到,不过包间已经准备好了,二位先生是先进去还是? “在这等吧。”时轻一点也不想先进房间,里面没沙发,坐蒲团屁股疼。 他让他妈随便选择下午茶去哪喝,倒也不是客气,因为苏女士选的地方他都不爱去,没什么区别。 苏凌喜欢一切高雅有品味以及有仪式感的地方,喝茶赏古乐,喝咖啡赏西方古典乐,还要试图熏一熏儿子,让他提升修养品味。 时轻跟她喝一次下午茶得抑郁好几天。 苏凌给时轻发了消息,说还要二十分钟才到,于是两人便坐在大厅的中式沙发上等。 高恙等得无聊,抓了一把桌上的免费开心果。 时轻看了他一眼。 “怎么,不好意思吃?”高恙一边剥壳一边扭头看他,“这玩意儿摆在这它就是给坐在这里的人打发时间的,包袱不用这么重少爷。” 时轻虽然烦他妈各种所谓的修养教育,但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受了影响。小时候他因为一盘免费葡萄干跟苏凌说过差不多的话,然后苏凌回家就给他买了十斤葡萄干,吃到他这辈子都不想再吃葡萄干为止。 有了那次的教训,他就没再吃过任何免费小食。 但他不吃并不代表他就有了修养,他只是因为烦所以不得不屈服而已,屈服久了就成了习惯。 而此时高恙的真实与无所顾忌,忽然让他心里产生了一点不太明显的羡慕。 “呐,”高恙把剥好的两颗开心果放在手心,递给时轻,“要不要喂你?” “谢谢。”时轻没客气,等着他喂。 高恙的手举到时轻嘴边,虚晃一枪,迅速放进自己嘴里,“想吃自己剥。” ……这人什么时候死! 时轻微笑着看着高恙,等对方剥好一颗,他眼疾手快地一把抢走吃进嘴里,同时一脚踩在高恙的白色帆布鞋上,“谢谢宝贝儿,很好吃。” 高恙也不客气,反踩住时轻的白色老爹鞋,“不客气亲爱的,你喜欢就好。” 两人相视一笑,各自在心里问候对方家谱。 接下来,高恙剥一颗时轻抢一颗,有的能抢到,有的掉在地上,有的被打飞…… 一时间,安静的茶室大厅里,除了悠扬的古典乐,就只有嗑坚果,坚果满地滚坚果漫天飞,以及两只脚互相踩来踢去的声音。 苏凌进门的时候,整个人都惊呆了。 全体服务人员冲她笑得比哭还难看。 “呦,妈,您迟到了啊。”时轻若无其事地拍拍手上的坚果碎站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他见着满桌狼藉竟然有点爽,“给您介绍一下,这我男朋友高恙。” 高恙顺手把桌面上的坚果壳收进垃圾桶,也随着站起来,“阿姨好,我是高恙。” 俩人丝毫没有不好意思的意思,一个比一个脸皮厚。 “你好。”苏凌从震惊中回神,笑着看了眼高恙,“好有风格的小帅哥。” 高恙:“谢谢,您很有气质。” 时轻抽了抽嘴角,他妈夸人有风格,极少数情况下是真的夸人别具一格,大多数情况下翻译成白话就是:你怎么穿成这个样子? 当然,本来也不至于这么惨,高恙那件毛衣路上被他扯烂了,由乞丐款变成了流苏款,后背露着一截腰,格外挑战人的审美极限。 另外,苏女士不太喜欢被人夸有气质,这种夸赞对她来说就好像夸小女孩可爱,属于客气话。 很好,这印象分应该减得不剩什么了。 “走吧,让你们久等了。”苏凌走在前面,有两个服务员捧着一件中式广袖长袍,进包厢之前帮她穿在身上。 时轻高恙各有一件男士款,都是黑底白纹,两人各站一边,面对面由服务员帮忙穿。 时轻穿上黑袍的瞬间,高恙送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他不甘示弱,立刻回给对方一个“再笑就弄死你”的笑。 笑个毛线!他现在就是后悔,后悔昨晚上没把这王八蛋的猫皮撕碎了让他光着回家。 但是有一说一,高恙穿上这件袍子还挺好看的。 同样一件古风黑袍,时轻穿着就像个祸国殃民的妖妃,而高恙穿着就成了不羁的江湖客,有那么点仗剑走天涯的意思。 苏凌也注意到了高恙,她看了两眼没说话。 时轻跟高恙“眉来眼去”地穿完衣裳,各自脱掉鞋,“默契”地摆放在一起,一前一后进了包厢。 苏凌看见各脏掉一只的两双白鞋,内心大受震撼。 木色调的包间古朴高级,里面有一个专门的茶艺师傅,还有一个弹古筝的姑娘。 座位是跪坐式,时轻早就被他妈教育得没了脾气,上来自动跪坐好。 高恙却不受约束,坦然盘膝而坐。 苏凌跪坐在两人对面,问高恙:“想听什么曲子?” 时轻估计高恙跟他一样,不通什么古曲,就提醒说:“你随便点首歌,古筝小姐姐基本都可以弹。” 高恙不明白有什么换曲的必要,反正就是个背景乐,便说:“现在弹的大阳春就挺好。” 时轻跟苏凌同时看着他。 “你学过音乐?”苏凌有些意外,她们家儿子点曲子只会点流行乐,一首古曲也不知道。 “恰好知道而已。”高恙很随意地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