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追悔莫及
欧阳斌一惊，他不明白吴之荣为何会如此惊讶，不就是一起普通的案件吗，以前也曾经有过先抓人再补充手续的事情。 更何况这次事情关系到胡捕头的兄弟，那可是衙门中自己人，吴大人也不可能因为这点小差错就责怪自己吧？ 欧阳斌用惊讶的眼睛看着吴之荣，一边在心里想着，本来想一口气就说出来的话也变得吞吞吐吐。 吴之荣放下毛笔，鹰隼般的眼睛盯着欧阳斌：告诉我，胡三烈去陆家村干什么去了？ 欧阳斌倒退一步，被吴之荣这幅样子给吓得酒醒了一半，默默在心里猜测着吴之荣为何会这么生气，难道是因为胡三烈得罪了吴之荣？ “我在问你话！”吴之荣见欧阳斌迟迟不说话，不觉有些生气，拍了拍桌子。 “大人，你听我说。”欧阳斌清了一下嗓子。 “傍晚时分，胡捕头的嫂子来到衙门找他，听说是胡捕头的兄弟被人打的四肢断裂，无法传宗接代，因此恳请胡捕头出手相助。” “我想胡捕头在大人手下做事多年，每年的收粮收租都是由他去做，给大人解决了不少麻烦，这个人用的还算顺手对不对？” 欧阳斌一边说一边偷看吴之荣的脸色，却发现他似乎没有一点动容之处只是盯着自己，这让他心里更慌，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出了差错。 “胡捕头本来是想要亲自到大人府衙中来请示，办理了文书再去拿人，是在下觉得此案重大，影响恶劣，务必要先将犯人拿到衙门，再补办手续也不迟，所以这才等胡捕头他们走了这才匆匆来向大人汇报。” 欧阳斌脑袋急速运转，想要尽力将话说得圆满漂亮一些，好显得胡三烈办事没有什么问题，同时将一小部分责任揽到自己头上。 他自恃自己和吴之荣有多年交情，又跟着吴之荣从南方跑到洛阳来辅佐他，这点小事不至于惹得吴之荣生气。 只是让他失望的是，吴之荣那张脸就像冰雕成的一般，没有半点变化，依旧是没有半点表情的看着自己。 “告诉我，胡三烈去陆家村去抓捕谁了？”吴之荣声音有点颤抖，心里有一个声音在不断的喊，千万别是陆辰！ 那人可是东宫重点保护对象，要是自己属下不小心冲撞了这尊大神，自己都得掉脑袋！ “属下一直在旁边听，听说是个叫做陆辰的读书人。大人，咱们县对于这些读书人实在是太厚待了，你看看这些人都嚣张到什么程度了，居然光天化日下就做出如此恶劣行径，简直就是在给我们洛阳县丢脸！” 欧阳斌义愤填膺的说着，抒发着内心的愤怒，想要达到感染吴志荣的地步。 只是他却没有发现吴之荣的脸色在一点点变得铁青，目光中也变得冰冷起来。 “砰！”吴之荣猛然抓起桌子上的那块青色砚台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砚台中的墨汁顿时四散溅射，飞溅到欧阳斌的身上和脸上，一个素雅恬静的房间也变得一片狼藉。 欧阳斌惊呆了，惊恐的看着吴之荣，他跟着吴之荣那么长时间，还从来没有见过他发过这么大的火！ “他娘的，谁让你自作主张去陆家村抓人的？你们眼睛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县令？” 吴之荣指着欧阳斌的鼻子骂了一句脏话，额头和脖子上的青筋更是清晰可见，脸色也因为惊恐愤怒变得红彤彤一片。 他一听到陆辰的名字，就知道完蛋了，这件事很难收场了，要是陆辰给那位神秘的魏公公一说，自己答应别人的话那不就等于放屁一样吗？ 他吴之荣可以将和百姓，和属下的承诺不当一回事，但是对于东宫，他要这点都做不到，这官就等于做到头了！ “大人，我是不是那里做错了？”欧阳斌盯着有些焦急愤怒的吴之荣，莫名心慌起来。 吴之荣背着手，瞪了欧阳斌一眼，在房子中来回走了几步，忽然猛然转过头看着欧阳斌。 “胡三烈已经走了多少时间了？”吴之荣沉声问道。 “大概已经走了半个时辰了，现在应该已经将陆辰捉拿回来，正在赶回来的路上。”欧阳斌战战兢兢的说道，他到现在还没搞清楚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什么？”吴之荣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胡三烈那群人的办事风格他太熟悉了，五花大绑那都是轻的，带枷上锁那是常事，一番折辱那是少不了了的。 更何况此案关系到胡三烈家人，那还不得下死手折腾陆辰，估计到了衙门，断臂断腿那都是可以预见的。 一想到这里，吴之荣的心就哆嗦了一下，整张脸都变得苍白起来。 “大人，究竟怎么了?”见到吴之荣那紧张的样子，欧阳斌也不由的头皮发麻，恐惧而又茫然。 突然，吴之荣抓起笔飞快的在一张白纸上写了起来，写完后又从房间角落一个小箱子里拿出一个印章在纸张上盖了一个印章。 “欧阳斌，你立刻拿着我的亲笔信立刻出城，如果门口守卫不让你出城，你就将这张盖着洛阳县令的紧急公文给守备大人看。”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完好无损的将陆辰给带到我面前，如果做不到你就不用回来了！” 吴之荣将那张盖着官府印章的公文拍在了欧阳斌的面前，冷冷的看着他。 欧阳斌浑身打了一个激灵，他从吴之荣的话里感觉到了一丝危险。 往常吴之荣对自己都是亲热有加，称呼都是称欧阳，从来不称名。 可是现在一个欧阳斌的称呼立刻就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大，而且那语气更是一副甩锅的架势，虽然欧阳斌现在还不清楚这锅从何而来。 整个事情的关键似乎是那个叫做陆辰的少年？ 欧阳斌一想到此节，也不再犹豫，匆匆的向外跑去。 吴之荣望着欧阳斌离去的背影，喃喃自语：“希望一切都来得及！” 说完话，吴之荣换上了官府，走出了后院，大步来到了县衙中，坐在正中的官椅上，拿起惊堂木在桌子上重重一敲。 “升堂！” 一声沉闷的声响响彻了整个县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