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猪【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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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太黑了。 伸手不见五指。 何彬彬脱了裤子, 准备蹲下来。 一只冰冷、湿漉漉的手按在他屁股上，把他狠狠往外一推。 “啊——” 何彬彬爆发出一阵凄厉的尖叫。 吓得屁滚尿流，疯狂往外逃去。 …… 蹲坑的时候突然进来一个大白屁股，也是没谁了…… 不能说话的姜萝默默从厕所出来, 看着那人扯着裤子仓惶奔逃的背影。 有心想证明自己不是鬼。 奈何先天条件限制…… 那锅黑米粥真是有毒，吃了就频繁拉肚子。 天黑了也不方便上山找草药，姜萝只能喝点热水，按压一下穴位, 缓缓。 频繁蹲了几回坑。 感觉身体被掏空了…… 过于强大的灵魂带来的灵压，使蚊子不敢接近她。 大概是唯一值得高兴的事。 蹲久了腿开始抽筋, 姜萝一瘸一拐的往屋里走。 就看见刚刚逃走的那个人正坐在门口。 面容清秀白净, 看起来十分斯文。 “啊啊啊……” 何彬彬看着黑暗中走出来一个人，再度惨叫。 看起来是一个少女，但是面色惨白, 一头墨黑的长发胡乱披散着，走一步还要抽搐一下, 姿势十分扭曲。 更别说她身上那种五六十年代老人穿的黑色外套, 再加一条宽松的长裤，老黑布鞋, 活脱脱一个女鬼。 “我是一个好人啊啊啊……” 何彬彬不停发出嚎叫。 “阿弥陀佛, 如来佛祖太上老君保佑我！” “啊啊啊啊！” 何彬彬坐在地上，十分无助。 姜萝推开门, 把里面的黄色灯泡拉亮。 “你是人吗？” 何彬彬见她会开灯, 大惊失色。 “……” 姜萝瞥了他一眼。 拧开水瓶盖, 拿掉木塞，倒了一搪瓷杯开水。 何彬彬看着那杯冒着热气的开水，只觉一阵难以言喻的尴尬。 无论如何，鬼是不会喝开水的吧？ 而且那个杯子上写着“为人民服务”五个大字。 红色光芒熠熠生辉。 还有一群劳动人民挥着手掌一脸热情、充满斗志的图案。 搪瓷杯有些脱漆，看起来年代久远。 姜萝放好开水，又舀了半瓢水，在外面洗了手。 刚刚摸了那个人的屁股。 虽然不是她想摸的，但是摸了就是摸了…… 还是洗个手，心里过得去一点。 何彬彬更加觉得尴尬。 虽然是黑灯瞎火的，但也是在人家姑娘面前脱了裤子。 不知道树叶有没有被她看见…… 姜萝从房里找出了一卷卫生纸。 很显然，何彬彬的担忧的事情成了真的…… “谢谢你！谢谢你！真的不好意思，我什么都没有看见，真的不好意思，吓到你了……” 何斌斌接过卫生纸，有些语无伦次。 姜萝指了指那边茅厕的方向。 何彬彬再度道谢，过去了。 其中途径了猪圈，所有的猪都非常激动。 一齐冲何彬彬嚎叫。 其中有一头猪，叫得格外兴奋，凄厉。 何彬彬只觉得吓人，快速溜走了。 猪是杂食性动物，也吃人的呢…… 谁知道这个山谷里面的猪是不是用人肉喂的？ 何彬彬去上厕所的时候，把他身上巨大的双肩背包也带进去了。 从他的衣着打扮上看，和这个山村格格不入。 身上的很多东西都有大众运动品牌的标志。 虽然说不是奢侈品，也要几百近千才能买到。 至少生活水平还可以。 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现在的年轻人这么喜欢历险吗？ 怂成这样还历险。 还好他没尿在裤子里。 何彬彬放完库存，浑身轻松。 就是屁股被蚊子咬了好几个大包。 抠也不好意思抠。 随身携带的花露水已经用完了。 先前那小姑娘看起来不是个坏人，这里也没有其他建筑，何彬彬想在这里借住一晚。 他可以给钱的。 “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啊？” 何彬彬重新敲门进来，放下背包，从里头掏了一个融化变形的巧克力。 顿时觉得有些尴尬，又重新在里面掏。 姜萝肚子很应景地咕咕叫了两声。 “小妹妹，你没有吃晚饭吗，我这里还有压缩饼干。” 何彬彬送来一包压缩饼干，还有先前那块巧克力。 牛肉味的压缩饼干，看起来很不错。 姜萝撕开包装袋，何彬彬的肚子也开始叫了。 里面有两块饼干，一人一块。 压缩饼干虽然坚硬了一点，但年轻人牙口好，啃一啃也不是问题。 何彬彬一边吃饼干一边搭话。 “妹妹，你家里还有人吗？” 姜萝摇摇头。 “你怎么一个人住在这里？晚上不害怕吗？” 姜萝再度摇头。 “妹妹，你怎么不说话？” 姜萝指了指喉咙，摇头。 “啊，原来是这样啊……” 何彬彬顿时恍然，却没再问。 仅仅从她一个人在这里，就能看出太多东西。 有一个人对她好，她都不至于住在这个地方。 穿得这么破。 何彬彬暗自算了一下身上带的钱，还有2000多，到时候给这个小姑娘一半。 他可以在外面拉二胡，挣点赏钱，这个小姑娘出去了也不能谋生。 如果她独自终老在这里，是多么可怕的事…… “妹妹，我今天晚上能不能在这里住一晚？” “我睡在地上就可以了。” 姜萝点头，从屋里搬出来一张竹床，何彬彬连忙来给她帮忙。 “谢谢妹妹。” 他笑起来的时候很好看，文弱秀气。 “妹妹，你有没有见过这个人，她是我的姐姐，叫何梦梦，已经失踪了一年多，我在到处找她。” 何彬彬从包里掏出来一叠打印好的照片。 那个姑娘和他长得有些像，只不过生了一双杏眸，顾盼生辉，神情一派天真。 姜萝摇了摇头。 “那你知不知道这个村有没有新来的姑娘，像她这么大的？” 姜萝继续摇头。 姑娘倒没有……只添了几头猪。 “给妹妹添麻烦了，早些休息吧。”何彬彬难掩失落。 又冲姜萝露出一个笑容。 何彬彬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姐姐生死不知，一到夜里……就总睡不着。 她在哪里？是不是受了很多苦？ 屁股上被蚊子咬的包又开始痒了。 何彬彬忍不住抠了两下，屋里的蚊子还在嗡嗡嗡的飞。 这房子虽然是一个水泥房，却只是一个毛胚，里面没有粉刷，也没有贴瓷砖，打地板。 东西堆得又多又乱。 水泥房只有两间，一个是何彬彬现在睡的这一间，兼顾厨房、客厅、仓库之用。 另一间是姜萝的卧室，不大，里面只放了一张床，一个木衣柜，空间仍有些许富余。 何彬彬正僵硬地躺在竹床上，一翻身就会吱吱呀呀响。 已经给人家添了麻烦，就不要吵着她睡觉了。 突然听到脚步声—— 那个又瘦又白的小姑娘出来了。 姜萝点燃一盘蚊香，又把风油精放在何彬彬边上。 希望他今天晚上能睡个好觉。 白天太过疲累，即使给屁股上的包涂了风油精，火辣辣的……何彬彬依然很快就睡着了，一夜无梦。 早上起来就着外面浅井的水，洗了个脸。 何彬彬开始四处查探。 这个山谷四面都是峭壁，有一些灌木、果树，野草野花，水井是从石缝中流出来的山泉汇聚而成。 唯一的出口是一道三四米高的大铁门，缠着铁丝网，顶上是尖刺。 三国里唯一的建筑就是那一座猪圈，还有姜萝住的两间水泥屋。 非常诡异。 而且这里没有信号。 这个地方叫枣花村，原先穷的时候，村里人只能靠卖枣为生。 这里土地贫瘠，不适合种田。 也没有什么资源可以开采，没有任何旅游特色，没有古旧传说。 村里人最开始都是和其他村换亲，偶尔买几个外地的女人当媳妇。 有见识的人都觉得这里封闭落后，出去后就不再回来。 但近几年，这个地方诡异的富裕了起来。 没有任何声响，人们就不知不觉的富裕了。 山里又没有矿，到底是靠什么呢？ 难道是那些猪？ 想到这里，何彬彬突然想到，之前有一个传闻，说又研究出了一种新型的猪，肉质鲜嫩美味，营养丰富，还有延年益寿之效。 一头猪卖几百万。 以前听的时候就觉得荒谬，甚至还很智障…… 但是这个猪圈里的猪真的很不一般。 大概是其他猪没有的灵性。 难道这就是外界遍寻而不得拍卖出天价的“神仙猪”？ 何彬彬不由自主的走到了猪圈旁边，看着里面的猪，数了一下，十六头。 “哼哼哼！” 一头猪从其他的猪中挤出来。 疯狂朝何彬彬叫喊。 彬彬！我是姐姐啊！ 彬彬！ 那头猪不停叫喊，看起来无比激动。 “饿了吗？怎么叫得这么凶……” 何彬彬挠挠头，准备回屋帮忙喂食。 “妹妹，猪叫的好厉害呀，它们是不是饿了，要喂食吗？我帮你吧。” 米缸里没有米，什么吃的都没有。 平时原主和猪吃的一样，现在她饿着，猪也饿着。 姜萝打开米缸盖子，里面空空的，一粒米都没有。 外面突然传来了狗叫。 何彬彬正打算出去看，被姜萝拖着塞进了床底下。 怕他出声，姜萝又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大铁门响了。 几个膀阔腰圆的壮汉走了进来。 “小哑巴快饿死了吧！” “她饿死都没事，宝贝猪崽儿不能饿出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