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爸爸好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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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众人都不看好,顾思楠还是成功的住进了盛译行的家里。 考虑到她的眼睛不方便坐在轮椅上,盛译行在一楼给她收拾了一间客房,打扫得十分整洁干净。 小家伙自从那天从盛家老宅回来之后,就不怎么愿意搭理盛译行了,以及对顾思楠这个厚脸皮的阿姨,也没有什么好的脸色。 小家伙时常自己一个人窝在房间里,自己玩自己的,除了吃饭的时候乖巧下楼,其他时间都在自己的房间度过。 盛译行几次想跟她沟通,却被小家伙给忽视了,几次下去原本亲密无间的父女关系一下子降到了冰点。 盛译行最开始觉得小家伙有这样的情绪是正常的,以前也不是没有出现过类似的情况,小家伙通常气个半天之后就好了,甚至于有时候还能转过来哄他。 可让男人没有想到的是,盛心灵这一次气性十足,足足有两三天都没有跟他怎么说过话,就算他把她喊住,小家伙的态度也十分冷淡。 几次过后,盛译行也不愿意搭理她了,想着让小家伙自己冷静冷静。 盛译行向来不喜欢参加生意场的聚会,但是由于这两天家里住了人,又跟小家伙闹了别扭,他几乎是逢场必去。 晚上十点多快十一点,某个高级会所的包厢。 盛意行在跟一个生意场上的合作伙伴,聊些生意上的事情,边喝酒边聊天,他神色淡淡,唇畔弥漫着一贯的浅散笑弧,漫不经心,看不出喜怒。 不远处,陈柏川取下唇间的烟,淡淡的朝一旁的景彦之淡淡的道,“盛译行喝醉了,你待会送他回去。” 景彦之朝着盛译行的方向看了过去,男人坐在椅子里,没抽烟,手旁搁着酒杯,整个人除去眉眼间显得懒散了许多,丝毫看不出什么醉意。 虽听不清,他跟对方说了些什么,但无疑口齿清晰,逻辑连贯,跟人沟通的很是顺畅。 “你确定他醉了?”景彦之疑惑的测侧过头看着陈柏川,询问道。 “嗯!”陈柏川笃定的点了点头,这个男人此番确实看不出喝醉的模样,但是他一杯接一杯喝的凶,更何况盛译行什么样他心里清楚。 景彦之有些无语,上下打量着盛译行半晌之后无果,无奈地开口,“他醉了跟没醉有何区别?” 陈柏川凉凉的瞥了一旁的男人一眼,拿起手中的香烟,放到烟灰缸里碾灭,唇边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没有,只不过醉了会一直喝,喝到胃穿孔或者酒精中毒。” “那待会儿直接让司机送他回去不就行了,还让我屈尊降贵的给他当司机。你们这些生意人可真会使唤人!”景彦之不满的嗤了一口,拿起酒杯狠狠的给自己灌了几口。 陈柏川轻笑,朝着另一边,不经意的瞥了一眼,唇边闪过一丝讥讽,“你看不到那穿粉色裙子的女人,就巴望着他喝醉,想趁机有所行动吗?” 景彦之重重的放下手中的酒杯,发出一阵闷响引得众人纷纷侧目,他似笑非笑道,“如此刚好,让他发泄发泄,也省得天天吊着这个,吊着那个,害人害己!” 陈柏川没有说话,冷睨着他语气轻扬,眉心微挑含着些许探究,“怎么感觉到一股浓郁的醋意,这话倒像是意有所指!” 景彦之摆了摆手,嗤笑一声,懒得跟他计较,敛了眼底的情绪不欲多说什么,冲着陈柏川反问道,“你怎么不去?” 陈柏川淡淡的开口道,话语中似有若无的嫌恶,“听说顾思楠那个女人住到他的家里,我不喜欢那个女人,看着心烦。” “你看谁不心烦?就你这个样子,打一辈子光棍算了!”景彦之不予置否。 陈柏川向来,都是独自一个人也没见他,跟谁有什么过多的亲密接触,整体一个人过得清心寡欲的。 而且就像他们这档子聚会,也都是偶尔才能请出来一次,基本算是与社会脱节,更何况他这个人向来疏冷,更显清凉。 景彦之微微叹了口气,看着一旁的盛译行心中烦闷,“他这是心情不好,借酒消愁吗?” 生意场上的应酬多多少少要喝点酒,不过以盛译行和盛氏今时今日的地位,他就算不想喝也没人会不识好歹的一直劝酒,不想喝意思意思喝几口也就够了。 他喝醉多半是他自己喝多了,而且盛译行的酒量是很好的。 据说之前顾思楠死后的那一段时间,这个男人曾经一度颓靡不振,抱着酒精过了好一段日子,还是林清霜进精神病院的事情让他缓和了许多,振作了起来。 当然那也都是据说,景彦之认识这男人这么久也从来都没见他喝醉过。 盛家,客厅里。 顾思楠坐在客厅的沙发里,不断的打开手机通过语音提醒,知道现在几点了,一旁的挂钟在安静的大厅咔哒咔哒的走着针。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顾思楠面色微微纠结,过了一会儿思忖过后,想了想,终于还是鼓起勇气拨了电话过去。 手机震响时,盛译行已经在归途的车上,还是景彦之看了眼他手机上的来电备注,唇边扯过一丝玩味提醒道,“顾思楠的电话。” 顾思楠?真是有意思! 盛译行看着没什么,其实头脑已经昏沉的厉害了,瞥了眼屏幕就懒散的按下了接听,沙哑的嗓音有些飘,“怎么了?” “译行,你回家了吗?我想着时间这么晚,怕你有什么事情,所以想打个电话问问你。” 女人的嗓音软软的,饱含着浓浓的关切,听着顾思楠柔软娇媚的声音,盛译行的脑海中却浮出了另一个人的面容。 他闭着眼睛捏着眉心,用沙沙的低音淡淡道,“在路上了。” “好的,你路上小心注意安全,我等你回来。”说罢,顾思楠这才乖巧的挂断了电话,语气体贴暧昧,让人联想非非。 车内十分的安静,顾思楠与盛译行之间的对话,景彦之听了个清楚,车厢萦绕着浓浓的酒气,盛译行歪着脑袋靠在一旁。 景彦之静了片刻这才终于忍不住,冲着盛译行询问道,“你到底对于白玥如是怎么想的?” 憋闷了一路的话,此刻的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话语问出口之后,景彦之就后悔了,他向来不是这种矫情的人,却没想到有一天居然也问出这种白痴的话。 不过等了半响并没有等到男人的回复,他侧过头却发现盛译行已经歪倒在车边闭目养神了,也不知道是否听到了自己方才询问的话。 “艹!”景彦之忍不住低声咒骂一句,心中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又多添了一份郁结,他一拳头砸在方向盘上,整个车子发出了一阵刺耳的鸣笛声。 盛译行被这刺耳的声音给惊醒,皱着眉头,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不耐的看着车身侧的男人,“你这是抽什么疯?” “没什么下车,你家到了!”景彦之不欲多说,没好气的瞪了盛译行一眼,扯开身上的安全带就下了车。 盛译行头疼欲裂,手下紧摁着眉心,打开车门踉跄着下了车,眼看着就要一脚歪倒在一旁的草丛边。 景彦之快步上前,这才堪堪把他托住了,面色冷嫌,拖着盛译行朝着大门走去。 原本他是想要把盛译行直接丢在门口就完事儿了的,他自认为没那么多的烂好心。 谁曾料想这男人竟醉的这么凶,景彦之咬牙憋着气,把盛译行一把扯着扶到了客厅。 顾思楠正坐在轮椅上,听到门口传来的动静,顿时期待的询问道,“是译行,回来了吗?” 景彦之一把身上沉重的男人给丢到沙发上,盛译行脑袋撞上沙发墩,忍不住吃痛地闷哼一声。 “你好?请问是译行的朋友吗?”顾思楠不解,冲着空气之中询问道。 景彦之目光阴冷,死死地盯着顾思楠,随后把盛译行的手机衣服朝着旁边随手一丢,嘲讽的冷哼一声,一句话没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盛家。 景彦之出了门,烦躁的扯开了自己的衣领,朝着一旁的树桩狠狠的踹了几脚,这才堪堪缓解了许多,上了车扬长而去。 客厅内,灯光骤亮。 “先生,你怎么醉成这样?我去给你煮醒酒汤吗?”李婶儿着急的走上前来看着盛译行醉意醺醺的模样,低声询问道。 盛译行此刻脑袋是混沌的,他只觉得耳畔嗡嗡的甚是吵闹,烦躁的翻了个身,没有理会李婶儿的声音。 顾思楠则推着轮椅上前一手握住男人放在沙发上的手,低低的冲着李婶儿交代道,“这里我来吧,你帮我打一盆热水再拿个毛巾。” 顾思楠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态,李婶儿刚想说顾小姐眼睛不方便,让她早点休息,自己来。 就见着顾思楠脸朝着自己的方向扭了过来,虽然看不清眼眸,但是面色却格外的冰冷。 李婶儿心下一阵咯噔,当下有些无措的看了沙发上的先生一眼,随后垂下脑袋低低的应了声,“好的顾小姐,我这就去准备。” 李婶儿快速地准备了一盆温水和毛巾,放在了桌子旁。 顾思楠满意的点了点头,冲着李婶儿吩咐道,“这里我来吧,你去休息吧。” “这……”李婶儿有些迟疑,却也不好多说什么,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客厅。 顾思楠摸索着,拿起一旁的毛巾在温水里面洗了洗,纤白的手指转着毛巾把多余的水分沥干。 一手浮上男人骨骼分明刀削斧刻的俊脸说,一手在他的脸庞轻轻的擦拭着。 脸上传来温润的热气,盛译行舒服的眯了眯眼睛。 女人缓缓的靠近,红唇轻启在声音的耳边低诉着,“译行,译行,你醉了。” 顾思楠贴的很近,女人的身躯几乎是紧紧贴着男人的身体,有意无意的磨蹭着。 盛译行只觉耳边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叫着她,他当下有些烦热的扯了扯自己的衣领,却感受到自己的胸前,覆上了一个清凉的小手,在自己的身上游走着。 盛译行闭着眼睛,刚想喟叹出声,却在感受到女人的气息时,浑身一凛,这不是他熟悉的气息。 男人心中一惊,猛的睁开眼睛,浑浊的目光立马变得清明,深暗的眸子紧紧的盯着伏在自己身上的女人,面色冷沉,透着极度的霜寒。 顾思楠没有想到他会突然的醒过来,一时之间被男人这样冰冷的目光给震慑住了,浑身微不可见的一颤。 虽是很快的情绪,但却被盛译行牢牢的给捕捉到了,他微微眯了眯眼睛,目光投向顾思楠系着丝巾的双眼上,锐利的探究着。 “你颤什么?”盛译行冷声开口声音还存留着醉酒之后的暗哑,面色却是格外的阴冷,看着顾思楠的目光更是意味分明。 “译行,你醒了啊?”故事呢,顾思楠很快收敛住了自己的情绪,摸索着从男人的身上坐起身来,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女人状似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攥着他的手欣喜道。 “我问你刚刚颤什么?”男人紧追着不放,他方才分明的感受到了女人身上的颤动。 “可能是有点冷缩了一下,光顾着等你了,衣服也没换!”顾思楠缩了缩身子,不在意的轻笑道。 盛译行的眸光落在女人单薄的衣服上,瞳仁微不可见的缩了缩。 真的是因为冷吗? 巧合? 盛译行没有追问下去,眸光不动声色的从林清霜的身上收了回来,喉间传来麻麻的痒意。 这下他完全的清醒了过来,从沙发上坐起身,与顾思楠拉开了一定的距离,脑袋昏沉,他忍不住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冷扬声冲着一旁喊道,“李婶儿,李婶儿?” 李婶儿压根儿就没睡,她担心着盛译行又怕顾思楠会做些什么,一直静静的守在自己的房间,时刻的注意着外面的状态。 此刻听到先生的呼叫,当下打开门走了出来,询问道,“先生?” “给我煮点醒酒汤,头疼的厉害!” 男人淡淡的出声交代道。 “好的,您稍等一下,我马上就去做。”见着盛译行清醒过来,李婶儿的脸上松了一口气。 她岁数大,身处在豪宅这么多年,见过了各种各样的事情,心里清楚顾思楠方才心里是想些什么。 说实话她并不是很喜欢顾思楠这个女人,当年的事情她也略知一二,更何况夫人不对林小姐当初也是因为这个女人才离开的,现在这个女人又活着回来了。 先生不懂女人,所以看不清白,她这个老婆子心里可比谁都清楚。 醒酒汤做好了,李婶儿给盛译行端了过来。 男人抿唇不语,静静的一口一口喝着,胃里不再那么火辣,润润的,很是舒服。 “先生,怎么喝这么多酒,明天心灵小姐醒来了,定是要嫌弃了!” 李婶儿站在一旁看着盛译行,语重心长的开口,看似在调侃,实则暗含满满的关心。 盛译行放下手中的勺子,想起小家伙那张皱巴巴的脸,以及捏着鼻子嫌恶的模样,不禁心头浮上一丝暖意,唇边也挂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那个鬼机灵,可不管我现在是什么样左右什么样她都嫌弃。” 想到这两天与小家伙之间的别扭,盛译行的面色就有些冷淡了下来,嘲弄的摇了摇头。 “一家人哪有两家话。小小姐平时不说,心底最是记挂着先生您的,你这样说的话,可真真的是伤了她的心了。”李婶儿在盛家呆了很多年,看待盛译行和盛心灵两个,如同自己的亲人一般。 表面上虽然只是一个保姆,时刻恭敬着,但实则她都是拿真心去对待他们的。 盛译行不是个傻子,他自然能够感受到李婶儿的心意,所以很多事情,他都是十分敬重李婶儿的。 更何况李婶儿也十分识大体,懂分寸,一般不会轻易开口讨论他的家事,不过这次确实也有些忍不住,才选择开口提醒两句。 顾思楠坐在轮椅上听着男人与保姆之间一言一行,自己仿佛被忽略在了一旁。 她紧紧的攥着身下的衣服,姣好的绸缎被攥出了一片褶皱显得丑陋不堪。 方才,她想趁着盛译的醉酒的时候,制造出一副两人酒后乱性的场面来,却没想到男人会突然间醒过来。 一时之间,也忘记隐藏自己眼睛的事情,竟隐隐的被男人察觉到了些什么。 此时的顾思楠不敢再有什么大的动作,希望能够通过这两天把男人心底的那份疑惑给消除掉。 盛译行瞥着一旁坐在轮椅上的女人,唇边笑意微微凝固了起来。方才自己确实是醉的昏沉,若是半推半就,说不定也会进行一番身心交流。 眼前的女人毕竟是他曾经最爱的人,曾经的亲密无间,按说接受起来也会十分的顺理成章。 可他在接触到女人亲密的触碰之时,身体的强烈抵触,让他不由得心生一震油然升起了一种类似于负罪感的情绪。 盛译行不知这样的抵触情绪从何而来,他也不想去探究,只是当下觉得顾思楠的身上藏了太多太多的秘密。 他眸光深沉的眯着,有一下没一下的喝着碗里的醒酒汤,在心底暗暗的计划了起来。 既然是秘密,总会有暴露的那一天,盛译行能够耐着性子等这一天。 更何况,顾思楠这段时间都住在家里,他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去找出其中的细枝末节,来给自己心底的疑问一个解答,这也就是他为什么提议让女人住进家里面来的原因。 不是旧情复燃,也不是所谓的心思不轨,只是想要自己去发现,证实一些东西,而不是道听途说。 思及到此,盛译行抬眸,深吸一口气,脸上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冲着顾思楠的方向道,“早点休息吧,方才酒意上头,脑袋昏昏沉沉的,难受说话有点冲,你别放在心上。” “译行,你别这么说,我……”顾思楠侧过脸,冲着盛译行的方向摇了摇头。 她咬唇面色有些委屈,却仍是坚强的绷住了情绪。 见状,盛译行微微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勺子,迈开步子朝着顾思楠走了过来,在她的眼前蹲了下来。 “知道你委屈,这种酒会不是我能决定的,喝的有点多了,吓着你了,待会儿让李婶儿给你点上安神香,晚上好好睡一觉。” 盛译行声音低沉,罕见的多了些许柔情,顾思楠心中这才松了口气,觉得方才男人肯定是醉迷糊了。 当下紧张担忧的心也松懈了下来,面色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冲着盛译行点了点头道,“好,你也早点休息,那我先去睡了!” 盛译行朝着李婶儿招了招手,李婶儿了然的点了点头走了过来,推着顾思楠进了客房。 盛译行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面色深沉阴鸷的眯了眯,唇边勾起了一抹似有若无的浅笑。 方才那抹柔情已经从眼底消散殆尽,换上的是如同寒霜深潭一样的冰冷。 盛译行站在原地站了许久,久到身上染上深夜的寒霜,这才堪堪动了脚步。 而在此之前,在二楼的一个角落里,盛心灵正裹着小被子,坐在栏杆处盯着楼下的一切。 从盛译行醉酒回家的那一刻,她就醒了,从房间里溜了出来坐在了这里。 就是预防着顾思楠趁着爸爸醉酒之际,再做些什么。 别看盛心灵年纪小,这些她多多少少也懂了一些。 方才顾思楠想要伸手,抚摸父亲想亲上去的时候,她差点没忍住,就要冲下来制止。 却没想到下一步,爸爸居然醒了,这才止住了她忍不住冲下来的脚步,内心暗暗称赞,爸爸好样的! 见着父亲一把把顾思楠推开,小家伙心里乐滋滋的,开心的差点乐出声。 这一下连带着前两天对盛译行的气,也消了不少就单单冲着他这副纯洁守身的样子。 盛心灵就在心底,原谅父亲了,原谅了一大半,不过她可不会主动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