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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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这架势,陈爸爸是有话要说。 果然,两人才出了家门,陈爸爸就说:你妈妈刚才一直在自责,说今天不该叫小聂来家里吃饭,怕你心里不痛快。她还跟我说,以后她再也不会插手你谈恋爱的事了。所以今天的事你也别怪她。 原来是要谈这个陈久倾听完这话,无奈地摇了下头,说:爸,我不可能怪妈。不过,感情的事得看缘分,也不是乱点鸳鸯谱就能解决的。 是呀,我和你妈说了不只一次,她就是不听。陈爸爸此时也是满脸无奈。他送陈久倾出了单元门,才又道:不过,缘分有时候也得自己争取。以后,要是你看上了谁,不知道该怎么追,你可以跟爸爸说,爸当年追你妈还是很有经验的。 陈久倾笑道:好。又说,爸,您不用送我了。 陈爸爸本来就是为了跟他单聊两句,这会儿该说的都说完了,父子俩站在单元门外的花丛旁,他又低声嘱咐了两句注意安全,看着陈久倾走远,陈爸爸才回家。 陈久倾出了小区,拿出手机叫了车,直奔公司。他拿出手机本打算拨给林好,没想到林好的电话就进来了 又出事了?陈久倾问。 没有没有,是好消息呀!林好的声音充满惊喜,刚才老板通知,说王总那边已经松口了,让你明天就回剧组!哎呀,老板可真是好本事 陈久倾却觉得事情应该没有这么简单,不过电话里聊这事不方便,就道:我一会儿就到公司,正好找你有事,见面聊。 同一时刻,聂忘川也接到了表哥的电话,他表哥还是那么言简意赅,就一句话:事情办妥了。 嗯,谢谢表哥。 表哥大概听出他的声音不像之前那样欣喜,就多问了一句:怎么了? 聂忘川微愕,没想到表哥的洞察力这么敏锐。不可否认,他此刻的心情很糟,正需要倾诉,既然表哥问了,他就说:如果有一个人,你把他放在心里很多年,小心翼翼不敢逾越。可某天,你突然发现他根本不喜欢你,你会怎么办啊?表哥。 表哥基本没有犹豫,直接给了答案:缠死。 聂忘川苦笑,他很清楚,他根本做不出这种事,只道:限定对象,可能不适合我。 林好没想到陈久倾来得这样快,两人通完电话也才过了二十几分钟,陈久倾竟然就到了公司。 幕育良才影视娱乐公司成立六年,规模也在逐年增长。老板幕嘉良还算比较有远见,一开始选择办公地址,就租了一栋六层独栋办公楼。如今,公司的各项设施都配备的很齐全,这令陈久倾有些意外。 陈久倾一进公司大堂,就看见了林好。 林好显然是在等他,这会儿见到他,立刻迎上来,问:怎么来得这么快?你没在家陪父母吗? 出来的早。陈久倾言简意赅,又问:老板在吗? 在是在,不过,你找他干什么? 林好说着话,两人已经走进电梯,直奔顶楼的办公区。 有事。 陈久倾脸上依旧看不出情绪。 林好狐疑,心想有事不找他这个经纪人却要直接找老板,难道是陈久倾对自己不满意,想跟老板提议换掉他? 林好一惊,表情瞬间千变万化。 电梯里四面都是镜子,陈久倾不用扭头只从镜子里就看到了林好这一刻的精彩表情他大概能猜到他这位小心思极多的经纪人估计又想歪了,一时只觉得好笑,却不准备为林好解惑。 林好心情极为复杂地领着陈久倾去了老板办公室。 敲开办公室的门,老板幕嘉良一看是他们俩,就笑了,说:快坐,王总那事已经解决了,明天你们就回片场吧。小陈这两天身体恢复的怎么样? 还好。 陈久倾和林好在靠窗的沙发里落坐。夏日午后的阳光毒辣晒人,幕嘉良用遥控放下窗帘,办公室里的灯也同时自动打开了。 他说:小陈啊,你一会儿和林好一起去趟企划部,看看公司为你量身定制的推广计划,有哪些还需要补充。 林好一听这消息,心里那点儿忐忑顷刻散光,问:是全年的推广计划吗? 不,是连续三年。幕嘉良说完,再看陈久倾时,眼中带着期待的笑意,说:小陈啊,你的潜力我已经看到了,因此公司决定未来三年影视剧方面都会主推你,所以,你看是不是也该尽快和公司把合同续签了? 嗯,我也正有此意。不过,我有一个条件。陈久倾说。 哦?幕嘉良倒没怎么惊讶,在他看来艺人续签合同,附加条件很正常,就问:什么条件,不妨说来听听。 我要入股。 尽管,陈久倾说这话时的语气极其平静,但这个话题对于老板幕嘉良来说却是绝对敏感。这一点,从他脸上僵住的笑容也不难看出,幕嘉良没有想到陈久倾胃口这么大。 然而,当陈久倾说出第二句话的时候,幕嘉良的笑容立刻又缓复了 陈久倾说:我可以注资。 哦这样啊,幕嘉良眼神飞闪似乎是在盘算,这件事,我还需要和几个创始人商量,你要不着急,可以先去企划部看一下你的推广方案。 可以。陈久倾干脆利落地起身,临出门前,他回头问了幕嘉良一句:咱们公司目前还没有上市,那么百分之一的原始股,大概折合多少钱? 谁都没有想到陈久倾会问得这么直接,幕嘉良也没想到。可是,这个性子的陈久倾却莫名令人喜欢,幕总当即大笑,道:这些都可以通过财务核算评估,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吃亏的! 陈久倾点了下头,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说:静候佳音。 林好也要跟出去,却被老板叫住。办公室的门一关,幕嘉良就问他:陈久倾怎么好像换了个人? 我觉得,林好想了想说,他应该是,还沉浸在大陈末帝的角色里没有出来。 砸得这么严重?幕嘉良皱眉。 前两天比这严重多了,跟谁说话都自称朕,您是没看见。林好说,又问:老板,您叫我,是还有什么事吗? 幕嘉良说:陈久倾要入股,你怎么看? 林好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才说:我觉得可以,这样他和公司就是一体了。 幕嘉良嗯了一声,就让林好去叫同为股东之一的影视后期的总负责人,随便把他支走了。等人期间,幕嘉良抽了一根许久没碰的烟,整个人昂靠在椅子里,望着天花板,不知在想什么。 * 陈久倾在企划部坐了半个小时,林好就来找他再次去了老板的办公室。 这次办公室里除了老板幕嘉良,还有财务和法务的负责人也在。陈久倾见此,就明白,他要入股公司的事,老板这是同意了。 因陈久倾提前咨询过颜华叠的那位朋友项先生,所以他很清楚作为公司艺人购买本公司的股票是有限售期的,在几方沟通的过程中,他便着重强调了要提高股息分红的比例。 老板听了他的意思,想了想说:签约年限增加一年,分红比例提高百分之一。你也考虑一下。 陈久倾也没有马上答应,而是更谨慎地选择了再次向项先生咨询。项先生给了他一个比较专业的建议:股息分红比例按照常规的来。但签约年限每增加一年,他个人的经纪合同中,分成比例提高百分之二十。这对陈久倾来说才是目前风险最小,也最合理的续约方案。 毕竟任何一家公司的经营都存在风险,公司整体的盈亏决定股息分红的多少,这个指标不应该与陈久倾个人的签约年限对等。但个人经纪分成比例却可以与签约年限挂钩。这个设计也是考虑到陈久倾今年已经24岁,在娱乐圈这个行业里,他不算很年轻了。 这件事,经过双方长达三个小时的商谈,最终陈久倾以五百万的注资购买了幕育良才影视娱乐股份有限公司百分之五的原始股,并且续签了四年合同,他个人的经纪合同分成比例提高到了百分之五十五。 幕嘉良并非黑心老板,他是希望与陈久倾长期合作的。所以合同的相关条款,他还让法务逐条为陈久倾解释清楚。因此,一切非常顺利,双方当天就签署了合同。股权转让则是定在第二天上午去帝都证券交易所进行交易。 这件事情办完,已经晚上八点了。 幕总看起来心情不错,主动邀请在场几人一起共进晚餐。他还特别让秘书定了帝廊水榭的空中餐厅,可见对于能够成功把陈久倾留在公司这件事,老板还是很重视的。 老板做东,大家都很给面子。 再说,帝廊水榭这家餐厅的环境非常优美。它采用的全玻璃地面,地面之下的那一整层空间全部用来造景。人走在餐厅里,放眼望去,透过玻璃能看到下面的假山叠流,松石细溪,冒泉锦鲤,白雾缭绕再配上舒缓的琴音,精工巧造,好似人间仙境。 陈久倾都明显感觉到他紧绷了一天的神经,在进入这家餐厅的那一刻,慢慢地伸展开了。他不由闭眼揉了下太阳穴,评价道:很放松。 是啊。幕嘉良听到后,回头冲他们几人笑了笑,说:今天大家都辛苦了,正好来这里放松一下。 其余人也都忙笑着夸老板有心,进了雅间后,众人相继去洗手。 陈久倾才出门,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喊他的名字:久倾? 他回头看去,就见聂忘川正站在他身后不远的一扇门前,一手握着门把手,满脸惊喜地望着他笑。 第13章 明黄与火焰(十三)动账信息 陈久倾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碰见聂忘川,初时神情微凝,却也仅此而已。之后,他很自然地向聂忘川挥了下手,指了下洗台的方向,说:去洗手。 啊?聂忘川不知听成了什么,竟然几步追了上来,说:我刚好也要去。 其实,他才刚洗过。 陈久倾微不可察地笑了笑,没说什么。 面对陈久倾的沉默,聂忘川却又紧张起来,短短的几步路,没话找话,话题连换了三个。陈久倾的回答皆是非常简短,这令聂忘川更加不知所措。 聂忘川离开的雅间里,秘书齐恒走到门边,从聂忘川没来得及关上的门口向外看了一眼,而后他将房门关好,回头对自家老板说:不是姑娘。是位个子很高有些消瘦的年轻先生。 知道了。 说话的男子坐在餐桌的主位,脸色因秘书的话而微微沉了下来。不知是酒店灯光的缘故还是他本身发质的问题,他那一头黑亮的短发在此刻,看起来好似泛起了一层淡紫色的微芒。他肤色本就白,再加之发色的映衬,显得整张脸仿若玉脂精琢而成,就算此刻他的气场再冷,也挡不住这份绝然的气质夺人眼球。 作为秘书,齐恒好似这些年已经练成了护盾,对于老板这份太有迷惑性的容貌,早已免疫。此时,他看着老板凤眼微眯,连左眼尾的那颗红色泪痣都绷紧了,不由在心中默默为聂先生点了一根蜡烛。 不多时,聂忘川垂头丧气地推门进来,一眼看到坐在主位的男子,特别委屈地喊了一声:表哥他好像真要哭了。 表哥不动声色,只问:怎么了? 聂忘川说:我刚才见到他了,他还是不怎么愿意理我。我已经按你教得缠上去了,可还是不行。 表哥依旧不动声色,说:那也要讲究技巧,如果对方是位姑娘 他不是姑娘!聂忘川深吸一口气,脸埋进手掌里,大声地喊了出来。 表哥似乎就是在等这句话,神情一瞬间特别严肃,问:我小姑知道吗? 聂忘川脸埋在手掌里摇了摇头,之后,他吸了下鼻子,眼眶在鱼际上蹭了下。抬起脸,哀求地望着表哥,说:你别告诉我妈!吸了口气又说:不然我妈会怪你带坏了我。 齐恒坐在一旁,紧张地看向自家老板。 表哥却嗤地笑了,说:我的事特殊。现在在说你! 聂忘川却反驳道:可我二舅的事不是就怪到你身上了吗? 他疯了,你也跟着疯? 说这话时,表哥眼中浮现一丝厌嫌。 聂忘川终于不再说话了,只红着眼眶发呆。 表哥见此也不再说他,只让齐恒安排尽快上菜。 此时隔壁的隔壁,雅间里的氛围却异常欢乐。毕竟是老板做东,大家陪着喝几杯酒还是免不了的。陈久倾因大病初愈幕嘉良特别照顾他,给他点了果汁。 一顿饭,欢欢喜喜吃了一个多小时,若非陈妈妈给陈久倾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来,放任雅间里这个氛围发展下去,这顿饭估计要吃过午夜了。 然而,尽管席面散得早,陈久倾到家的时候也快十一点了。他本以为父母都应该睡了,小心地推开家门,却意外发现,陈爸爸和陈妈妈还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陈妈妈听见门口传来的动静,扭头一见儿子,立刻站了起来,招手让陈久倾去看小城堡。城堡的门洞里,陈灿靠着墙似乎睡着了,只是小脸上反着水光,看起来是哭过。 陈妈妈压低声音说:一直等你,一直都没哭。就是不从城堡里出来。唉,这是睡着了才掉了两颗金豆豆,不知做了什么梦。 嗯。 这一刻,陈久倾的心又酸又软。他蹲下身,轻手轻脚地将小陈灿从城堡的门洞里抱出来,把他身上的小毯子裹了裹。他已经很小心了,却没想到陈灿还是醒了。 小家伙儿睡眼惺忪,却一下就认出了抱着他的人是谁。他在陈久倾怀里翻了个身,两只胖乎乎柔软的小胳膊立刻抱紧陈久倾的脖子,哑着半梦半醒的小嗓子,软软地喊了一声:爸爸。 陈久倾亲一下他的脑门儿,哎一声,就抱着小家伙回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