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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公子嘴角上扬:“总要装一下。” 长公主怎么也没想到,两人斗智斗勇九年,从来都用神龙招式,不是隔空虚晃,就是隔山打牛,这样对坐着状似闲聊,还是第一次。 更重要的是,雅公子这些年来就像一团雾,在运宝司没有存在感,却又无处不在,竟然这样坦诚地说“总要装一下。” 长公主怀疑他的脑子是不是出了问题:“就凭你方才五个字,本宫就能定你欺君之罪。” 雅公子拿起手边的素白茶盏盛的清茶,轻啜一口又放下:“合作嘛,总要互相给点把柄,才能心安,公主殿下,把柄给你了。” “谁要和你合作?”长公主再次怀疑雅公子是不是失心疯了。 雅公子从宽袖里取出一叠线装册子,推到长公主面前:“属下只占用您十分钟的时间看完这些,之后的事情可以再议。” 长公主翻开册子,第三页就是目录,上面特别简明扼要“六月太子一”,“六月太子二”,“六月太子三”以及最后一个“被盯住的运宝司”…… 长公主一怔又迅速合上:“你坑我?!”这些事情根本提不得,甚至不该在心里出现的。 雅公子将册子拿回来,搁在烛架边缘,沉声开口: “长公主,这本是我和太子殿下合编的,经殿下过目并确认,但是我们无法向旁人提及,尤其陛下现在的情形,纵观整个国都城,我们觉得能看进去这本册子的,只有殿下您了。” “你们既然是皇天神权,享受着极至的尊贵生活,理应为大邺兴衰操持到死,可是现在的大邺,还能昌盛几日?” 长公主汗毛倒竖,以前的雅公子像雾,现在的他像把利剑,明晃晃地在眼前,锋利又危险,可是事关大邺前路,她身为公主之首,必须担起重任。 十分钟后,长公主将册子扔还给雅公子:“烧了,只当本宫今日没过你。” “八日前,运宝司黑骑小六被人暗算,血流不止;七日前,运宝司外阵边缘就有人试图进入,幸亏郑鹰和燕起发现得早……自从苏衡进入运宝司,秘医长就率众群起而攻之,以至于黑骑们差点手刃秘医……” “秘医长有一辆马车,专门用来向太医院传递消息……” “当年陛下把运宝司交到你我手中,嘱咐八个字,殚精竭虑、死而后已,只是让我们生是运宝司的人,死是运宝司的鬼;根本没打算让我们成亲或者各自成亲。” “为何今日突然赐婚?以你我今日以前的相处情形,分裂运宝司是分分钟的事情。” “还有,三位六月太子,因为大邺的株连制,朝堂之上的能臣明士清扫过半,多少家族受累一撅不振?看看现在朝堂上的那些人,别告诉我长公主钻在钱眼里,看不清楚。” “最后,去年三月,绥城苏家被淑安公主的奴仆们强闯家门,苏衡机智脱身;他们原本打算离开绥城,当行走四处的游医,但是运宝司黑骑突然出现,用的是您长公主的名号,要苏行远交出所有的苏家秘药……” “如果不是属下刚好经过,苏家四人就被当场灭口,为了防止后面的暗杀,属下让苏衡去营地当了军医,派人暗中护住苏家。” 长公主努力维持镇定的外表,却无法掩饰眼中的震惊:“本宫没有出动黑骑去绥城!” “公主殿下,属下刚到坠鹰峰营地二十四个时辰内,少侍清明被刑讯几乎丧命,随即营地遇袭,燃箭漫天、银甲突袭,如果没有营地军士们拼死对抗,属下也死了。” “真讽刺,属下绞尽脑汁才买到的燃箭,竟然用来对付我自己。” 长公主足足混乱了一刻钟,她每日在运宝司和夏明宫走动,处理两边的事务,只觉得稀松平常地忙碌;被雅公子这一通说,再不愿意承认也没有可能,看似繁荣的大邺已处在危急关头。 “长公主,一个国家最重要的人才和财物,财物这块我们守住,人才那边由太子殿下来拉拢,如果可以,您也可以推荐一些人,就运宝司这几日被袭击的次数而言,对方已经非常迫切了。” 雅公子闭上眼睛又睁开:“可是现下最关键的是,我们还不知道敌人是谁。” “长公主,您必须出手,我们一起合作,找出潜藏的危险。帮忙排查近十年内得势的朝中大臣,背后有一个什么样的人物。” “这个人物或者这些人,可以谋害太子,也能谋害我们,包括陛下。内侍官福海日日如履薄冰,小心周到,不敢有半点松懈。” 长公主的脑袋嗡嗡作响,恢复镇定以后,把册子撕开,一张一张凑到烛火前,看着纸页燃起直到变成细碎灰烬,沉默良久:“本宫手边可用的人,自然也是公主,你们意下如何?” “可以!”雅公子从衣袖取出一枚极为平常的白玉挂坠,搁在桌面上,“长公主可以借这个,与太子殿下见面详谈。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长公主微微一笑:“为了表示合作的诚意,赐婚一事就由本宫来处理。” 面谈结束,雅公子经过古玩铺子的密道,回到运宝司。 长公主则在古玩店选了两只成色极好的红珊瑚鐲子,去参加淑宜公主在府中举办的诗会。 *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工作又忙又乱,让人暴躁!昨晚又是码字睡着的一天,对不住小可爱们,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