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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这鬼差好似话里有话,谈风月神色一凝,骤然拂袖回身,向一众阴差道:“怎么,难道我在尔等眼中,像是易受蒙蔽之人?” “……”被他冷冷话音喝得一跳,阴差急忙躬身抱手,“小的不敢!” 没想到时隔经年,以仙威慑人竟仍是这般好用。谈风月不着痕迹地微一挑眉,又道:“那阎罗不在,由我来审他一审,也不可以?” ……数十年未见,这风使怎么还是这般蛮不讲理!阴差心中叫苦不迭,齐齐后退半步:“……不敢。” 直至此时方确信仙君的性子确实是有些变了,三九有些莫名地偷偷瞄了谈风月一眼,又迅速地站了出来,狐假虎威地对那一众鬼差道:“既是不敢,那还不赶紧退远些!” “……” 众阴差又是一阵面面相觑,片刻后磨磨蹭蹭地依言又退远了半步,百余道视线又还是不敢松懈地紧盯着那三人,只怕那鬼差突然暴起,闯出鬼门。 可十分意外地,那本还不管不顾、拼死也要闯向鬼门的鬼差此刻却没了那股冲劲,只艰难地抬起手来,一把攥住了谈风月的衣袖。 不明所以地借力拉了他一把,扶他坐正,谈风月刚要说话,却发现袖中蓦然一重,一股他再熟悉不过的气息贴上了他的手腕,令他瞳孔满不受控地震颤了起来。 而下一刻,鬼差便松开了他。 自知时间紧急,刻不容缓,鬼差忍痛深吸了一口气,声线支离破碎地小声道:“……当初他受命还阳,押下了一缕心魄在阎罗殿中……” 顷刻便明白了他为何要擅闯阎罗殿,被捕后拼死逃出要去往上界,交予自己袖中的又是何物件,谈风月心内刹那大震,不自觉地攥紧了五指,而一旁的三九亦同样瞠目张大了嘴。 若是他没听受那一念的驱使,过来管这一桩“闲事”…… 一时间涌入脑中的思绪过于纷杂,压得谈风月近乎窒息,使他说不话来,只指尖发凉地听鬼差缓缓续道:“按说,这缕心魄也该在他身死后一同消散……可先前他曾好心替那小村孤女……担下二十年应受的怨债……这是因果,受天道所梏……因而至少,还有二十年时间……来为他重塑骨血肉身……招回心魂……” “……” 谈风月内心仍在震动,紧紧攥起的五指几要掐进了掌心,无不僵直地听鬼差轻轻喘了口气,接着说道:“只是若仅塑回肉身、招回心魂,怕是仍有不足……他……修为至高,两世中修得的功德,哪怕是飞升十次……都已足够,他又本是……仙骨灵躯,如今只差……” 听他讲到了至关紧要处,谈风月仿佛终于醒过了神来,无不怔忪地接:“……仙缘?” “……”饶是已经失力,鬼差却还是挤出些微气力来给了他一个白眼,“……你就是他的仙缘。” 谈风月又是一愣。 不愿再被他打断,鬼差勉强提起几分心力,稍加快了语速:“如今他,虽还未‘飞升’,实则却已与天尊无异,与普罗金仙相较,唯差‘供奉’……仙者,要食天庭俸禄方能供养维系仙体,而天庭俸禄,也不外乎是自人间香火而来——” 谈风月自身本是上仙,当然更懂其中道理,不待他说完便已明白了他的意思,点头以示了然,随后又略显迟疑地轻皱起了眉来,“你……不是听命于阎罗的么,为何要……” ……为何要帮那人,以至于不惜背弃阎罗主,令自己陷入这般境地? 心中浮现出了那被他妥善收在交界地的沓沓信纸,鬼差再度僵僵扯了扯嘴角,“……他……既真心把我当作友人,我便也自当……有所回报才是……” 听他此言,谈风月神色复杂得简直不知该作何表情才好,万语千言终也只能汇聚成了一个谢字,方要脱口,便听得身后遥远处又传来一阵骚动,声声交叠: “阎罗主归!” “迎阎罗主!” …… 竟是阎罗主自天宫返回了地府! 遥遥听见了那厢传报的声响,一众阴差顿时便纷纷像找见了主心骨,面色一沉,跨步上来就要制住他们—— 瞥见了他们的动态,三九立即惊唤:“仙君!” 千钧一发之际,谈风月动作极快地揽起三九,又要伸手去拉鬼差,欲要将他一并带离地府,却被鬼差不容分说地拍开了他伸出的手。 ——擅闯阎罗殿,偷得心魄,这罪过他自愿背了。左右东西已交了出去,若他现下再逃往上界,只怕罪过更大…… 深深望了谈风月一眼,鬼差心间谈不上是何滋味,只使尽全身力气将这一仙一鬼推出了鬼门关外,自己则留在了原处,颓然伏地。 …… 阎罗主一身玄衣,不缓不急、称得上闲庭信步地被一众阴差簇拥着,徐徐向鬼门关而来,听身侧判官大倒苦水般倾诉着他不在时地府中的种种事端,口中懒懒应声,“急什么,不过是望乡台上魂满为患么,一夕便也审完了。” “亡者名录受损?你这做判官的劳累些,重新补上不就是了。 “哦?风使也来了?” 听他提及了风使,那方才在望乡台上受饱了气的阴差立即便插进了话来:“什么风使!他不是已被折去仙骨,贬为凡人了么!” 义愤填膺的一句话脱口,阴差忽地忆起了风使现身时身蕴仙气的模样,气势不由得又矮了下去,“就算……就算他如今因缘又重获了仙格,那也是叛仙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