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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呼唤,一位几乎有两米高,脸上横着一道狰狞疤痕的壮汉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走进厂房。 一看见他的身影,傅司谨的脸色就逐渐苍白,全身渐渐开始颤抖 起来。 “怎么……你……” 心脏疯狂悦动,熟悉的痛楚如潮水般翻涌而上,瞬间将他淹没,窒息般的痛苦。 “好久不见,小家伙。” 虎子咧开嘴,露出一个狰狞到有些变态的笑容,脸上的刀疤随之扭曲,像是一条丑陋的虫子。 “不……不可能的……” 傅司谨挣扎着后退,整个人犹如一只惊弓之鸟,陷入了一种应激式的极度恐惧里。 大脑一片混乱,意识模糊间,心理医生的话响彻在耳边:你幼年时曾经遭遇过很严重的,长期性的暴力创伤。 与此同时,幼年的记忆也开始疯狂地翻滚而上。 扼住喉咙的巨手,一拳拳落在身上的剧痛,还有耳边的威胁话语。 “这一切都是你母亲作的孽,如果你要恨的话,就恨你母亲吧。” 恨吧恨吧恨吧…… 从小学三年级开始,这个噩梦就不断纠缠着他,让他逐渐岁母亲产生恨意,可却又无法真正地恨起来。 谁也不知道他究竟遭遇了什么,年幼时的傅司谨曾经想过要找大人求救,可父亲一年到头见不到几次面,母亲…… 她是这一切的主因,莫名的心结阻拦了他迈向她的求助脚步。 特别是在他遍体鳞伤,而对方则高高在上地坐在沙发上,冷漠地俯视着他时。 他感觉自己和母亲中间,似乎被划下了一道看不见底的深渊。 他们彼此可以看到对方的存在,但是你过不来,我也无法靠近。 为什么……要是他呢? 为什么……遭遇这种灾难的不是别人? 哦,原来是因为他有一个犯下弥天大错的母亲啊。 明明知道对方的话不能信,可是长期的暴力倾注,还是不可避免地滋生了阴暗的心思。 理智和失控的负面情绪对抗,久而久之,渐渐塑造了他扭曲的心灵。 他是个病人,病入膏肓,无药可救。 傅司谨深知这一点,但他没法拯救自己,只能在逐渐深陷的泥潭里挣扎。 “不……不要!” 突然爆发的尖利童声拉回来了傅司谨游离的思绪,他发现自己再次被这双恶魔般的巨手锁住喉咙,熟悉的窒息感奔涌而上。 甚至都没有力气挣扎,傅司谨四肢软软地垂在地上。 要被 ……杀死了吗? “不要,快住手!放开他,不要杀他!” 箐箐拼命挣扎着,就算被粗糙的绳索磨出了斑斑血痕也没有停下,她大声嚎哭着,企图阻止这些坏人杀掉傅司谨,杀掉……她的儿子。 “听听这哭声。”抬手让虎子先停止动作,韩大余陶醉地闭上双眼,沉浸在箐箐哭声的享受里:“多美妙啊。” 他迈着轻快的步伐,蹦蹦跳跳地来到箐箐身边,瞬间掐住她的喉咙,把她整个拎起来。 箐箐! 傅司谨目呲欲裂地瞪大眼,突然单手抓住紧扣着自己脖颈的大手。 没有注意背后的动静,韩大余抓着箐箐用力晃了几下,故意折磨她。 箐箐双腿悬空,小短腿在半空中无力地踢踏几下,小脸因为缺氧而涨得通红。 两只肉乎乎的小手扣在男人戴着手套的大手上,似乎因为濒死的威胁让她爆发了潜能,修剪圆润的指甲居然能隔着手套,抓伤韩大余的手背。 “嘶!”韩大余吃痛,下意识地一甩手,箐箐娇小的身子斜飞出去,狠狠地撞在房梁柱上,无力地滑倒下去。 “唔唔唔……韩……韩大余……” 后面的‘女鬼’看到这一幕,立即剧烈地挣扎起来。 韩大余晦气地脱下手套,看着自己手背上多出的几道红痕,脸色难看。 他猛地抬头,冲着女鬼怒吼:“闭嘴,贱/人!老子还没跟你算你出轨还生下这个狗杂种的事,再吵老子今天第一个杀了你!” “唔……”嘴里堵着布,女鬼说话有些含糊不清,但还是能让人勉强听得懂:“你……丧天良……还要……害多少人……你才……甘心?” 那么小的孩子,这个畜牲居然说下手就下手,这个男人还有没有良心? 不止一次地后悔,自己当年怎么会眼瞎,看上这个禽兽不如的狗东西。 不,骂他狗还是侮辱了狗,至少狗不会残杀妻儿! 原来,这个形容狼狈的女鬼,就是韩薇蓝的母亲。 被骂得心头火气,韩大余突然大步走过去,越过韩母,抓起了昏迷不醒的韩小弟。 “既然你这么会骂,那我就看看这小杂种死了以后,你还能不能骂得出来。” 韩母吓得肝胆俱裂,她立即剧烈挣扎起来 ,疯狂地甩头,居然真的将嘴里的破布甩掉。 眼见着韩大余已经拿出了一把小刀,刀身寒光凛冽,骇得她连忙嘶声大吼。 “你住手,快住手,他不是我的孩子,他是蓝蓝的儿子,是你的外孙,亲孙子,身上留着你的血,快住手啊!” “你说什么?”韩大余停住了动作,不敢置信地看着手里的孩子:“这是……这是我的孙子?” “是,我这辈子就你一个男人,我们都三十年没见了,我一个人根本不可能生下这个孩子,他是蓝蓝的孩子,但是不知道父亲是谁,我为了蓝蓝的名声着想,才强逼她把孩子挂在我的名下,当成她弟弟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