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甸园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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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目光投向阿兰德。 “为什么?”伏微说得很慢,但她眼神坚执,彰示计划不容更改。阿兰德直视着她,对视漫长无声,他紧闭双唇,不断在心中重复着某个单词,企图摆脱伏微的控制。 “奚夜……” 最终,他还是在伏微那钢铁般坚韧的决心中退让了。 阿兰德摩挲着手指,蹇涩地开口,“我会通过申请,让奚夜回到圣堂。但是,阿娜丝塔西夏——她极端危险,不受白塔的管控,绝不能让她回到泰拉,也不能下派到第九区。” “绝对不行。”他反复强调,声线中混杂着某种忧虑。 “……她曾是苦行修会的密语者,并多次效力于那个被帝国通缉的异端结社,甚至参与过邪灵降临仪式。单是这一点,就足够让她被枪决无数次。” “更何况……” 一声幽冷的叹息。 伏微松开与纳撒尼尔相牵的手掌。 哨兵将眉头皱得更紧了一些,声源振颤着,音节通过空气分子推动传递至邻近区域,形成连续音律,被哨兵灵敏的双耳攫摄读取,得以让他更迅速地反应过来,并做出相应思索。 “奚夜”、“阿娜丝塔西夏”。 原来是这两个。 纳撒尼尔明白了伏微心中所想,他露出一丝近似甜蜜的微笑,粗壮尾巴沿着那面金属平台游移垂落,从身后绕过去,一层层缠上她的腰肢。 “你真好。” 他当着阿兰德的面,俯下身来,将嘴唇依附在她耳畔,喑哑低语。 少女偏过头颅,她镇定地凝视着他,交换着不以语言表达的信息讯号。纳撒尼尔感到欢欣愉悦,这种丰沛的情感力量充斥着他的身体,使得疲倦从每个肢体节点快速褪去。 她翕动双唇,任由热气随着声道的轻颤拂出,喷洒在了哨兵高挺的鼻梁上。 别说话。 她第二次警告道。 “好的,好的。”他保持着微笑,余光追溯着那细微摩挲声,向着另一端瞥去。 “我会听你的话,伏微。” “……但是,我也想要奖励。”哨兵意有所指,“就像你对待那些小狗一样。” 纳撒尼尔终于收回目光,从她身畔离开,找到衣帽架上脱下的衬衫,穿戴整齐。即使隔着一层衣物遮掩,依旧能看得出那饱满漂亮的身体线条,漫长远征锤炼出远征哨兵的坚强体魄,令他们声名大噪、蜚声世界,也同样赋予他们对抗孤独的钢铁意志。 他将尾巴递过去,尾端勾着一只三角形的金属骨棱。 “可是,据我所知。” 伏微佯装没有看见,“阿娜丝塔西夏已经多次通过了真语测试,这证明了她对帝国、对征服大业的忠诚。” “至于苦行修会和神秘仪式,我也有所耳闻。” “仪式并未成功,巡逻部队阻止了他们的不义恶行,救出了被迫卷入的无辜者。阿娜丝塔是被迫受术者,她被密语者所惑,当时并不清醒。” 苦行修会,一个秘密组建的大型异端结社。 他们近乎疯狂地祀奉着某位尊名不祥的邪灵,称呼祂为“下沉者”。在他们口中,下沉者执掌战争与兵戈,并兼具一部分欲望的权柄。 其中,战争和兵戈是由窃取之举夺得,下沉者曾铺设了一次秘密神战,像是剥掉一层人皮般,刺探并剥夺了旧日欲主的战争权柄。 这场神战的胜果,组成了并不完整的祂。 苦行修会并不否认下沉者的存在,但他们对旧日欲主的腐蚀深恶痛绝。 当她还在故乡时,曾经偶然听说过他们的教义,“疼痛即被爱,束缚即自由”。正如教义所言,这是一支极端危险的异端支派,他们于各地招募信徒、收集仪式材料,沉湎肉欲、与尸体交媾、身体折磨、致人伤残…… 总而言之,苦行修会遭人唾弃,但门徒众多。 “上次发生的意外,阿娜丝塔西夏让你差点受伤。” 阿兰德注视着纳撒尼尔的举动,不知为何扇动着耳羽,看上去无比烦躁。一根灰褐羽毛悄无声息地脱落,如同一粒被卷走的尘土般,徐缓飘落在了砖块之间。 卓铃将它捡了起来,捏着羽根转动,反复观察那些纤浓柔顺的绒羽。 是正常脱落。 他——怎——么——了—— 她将羽毛轻轻放进阿兰德的外套口袋,用口型询问伏微。 “作为你的直系上司,我有权保护你的人身安全。”阿兰德说。 在与伏微相关的事件上,他总是表现得过激而谨慎,令人窒息般的过度保护。 白塔教导他以隐忍与克制,这份训诲使得阿兰德在年少时便已于常人之中获得擢升,进入最高决策层,不必与哨兵接触。他从未安抚过哨兵,在最开始,也不允许伏微做这些无用之事。 没有任何人值得她使用这份神迹般的伟力! 伏微松开眉头,抿直了唇角上扬的弧度。 “伏微,你是帝国最珍贵的宝藏,白塔把你交给了我,让我照顾你。” “我不允许任何人,任何低劣的……伤害你的心灵与身体,污染你的纯洁与灵性。” 他顿了顿,含糊而隐晦地抹去了某个并不优雅的发音,短暂,刻薄,由浸泡毒液的锋芒塑成。 伏微分辨着他的唇语,那朦胧的光芒照射着室内,晦暗阴影笼罩着他那柔和俊美的面庞。阿兰德坐在灯下,略显苦涩失迷地,深深凝视着伏微。 然后,他再度移开了视线,以严厉训诫般的目光冰冷地瞥视着纳撒尼尔,一丝憎恨从他眼中如星火般迸发。当阿兰德启开双唇,将要继续开口劝阻时,她开口了。 “所以?” 伏微走近了,绕过那些蜿蜒的电缆,那些层迭而纷繁的山峦。 阿兰德只是看着,他发觉自己失魂落魄,思维僵滞,嗫嚅双唇却一言不发。鹩莺在他肩上凝出实体,四下检查着,殷勤地将一支泛着金属蓝的羽毛叼给了伏微。 她伸出手指,抚摸着鹩莺,安抚般的,一下下轻抚着它斑驳的杂色羽毛。 鹩莺发出喜悦啼叫,伏微专注地凝视着阿兰德的双眼,一个快要呼吸相触的,过于亲密的距离。 “你的意思是,阿娜丝塔仍要接受禁足?” 他用力咽下一口唾沫,用以缓解喉咙里的干涩。阿兰德移开面庞,不敢与她对视,甚至需要费力调动所有思绪,才能艰难地做出答复,“……是的。” 令人意外的是,伏微并没有对此表达出不满。 她轻轻颔首,从容而克制。 “那就请霍索恩大人重新抽调人选,加紧支援第九区。” 伏微温柔地捏住他的下颌,逼迫他与自己对视。阿兰德没有任何抗拒,迷茫而顺从地听她轻声说着,“阿娜丝塔可以继续待在圣堂,我尊重你的抉择。但是——” “我为你让步了,阿兰德。” 她说,“阿娜丝塔本该就任我的护卫官,无论如何,她现在还是我的直系部下。你让我失去了一个属下,是不是要补偿我?” “……不、我的意思是……” “奚夜也是。”伏微盯住他的眼睛,声音柔顺,但用词坚决,更像是某种并不严厉的教诲训示。 她的视线在他面上梭巡,捕获每一个挣扎的痕迹,阿兰德握住她的手指,却从那温热触感中失力滑下。 她观察着他困兽般的撑持,随之露出浅淡微笑。 “你说呢,霍索恩?”伏微换回疏远的称呼。 阿兰德深呼吸着,让氧气过度地充满肺叶,使其变得更加饱胀。细微疼痛让他获得顷刻清醒,他将思潮向下延展,反复回味她饱含深意的话语。 伏微的安危是最重要的,比起这个,其他……都不重要。 “……是的。” 他说。 “我、我会撤回对希门内斯指挥官的指控。” 这本就是一次针对纳撒尼尔·希门内斯的不实检举。 “感谢你的仁慈与慷慨,阿兰德。还有,不要再对他们使用脑机了,好吗?” 她满意地用指腹摩擦着阿兰德的嘴唇,那因忧郁而干涩泛白的部分,“请让我来效劳。” “让我来查阅他们的记忆,无论是浅薄部分,还是那些深奥的秘密领域。你知道我的能力,不会有谎言,也不会对脑域造成伤害——包括希门内斯。” “稍后,我会向白塔提交一份详细的纸质报告。” 说到这里,她稍微停顿了一下,目光隐晦扫向那时而扇动的灰褐色耳羽。一丝耀眼的蓝色闪烁着。 细腻羽尖轻轻轻擦过少女漆黑的发丝,带来一缕难以察觉的吹拂感觉。伏微有些踌躇,“我想,你该休假了。” “……为什么?” 他不愿让她受惊离去,于是闭紧双唇,嘴唇内层被唾液层层浸湿,当偶然间翻露出来时,隐隐闪烁着湿润光泽。阿兰德掀开低垂的睫毛,含糊地发问。 “阿兰德,看看你的羽毛。”她示意他看向自己的精神体。 “你发情了。” 伏微退后一步,认真而审慎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