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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救她的时候就不害怕?”他却好像很有说话的兴致,或者说,根本不管她想不想搭理人,“她中午才让你当众出了丑,你不怨她么?” “她是我同学,是我室友,就算是个陌生人,我也不会不管。” “哪怕代价是付出你的生命?” 白芷不说话了。 她没想付出自己的生命。 她诚然是个好人,但还不至于伟大到用自己的命去换取别人的命。 家里还有个阿婆需要她养老送终,就算为了这个,也要好好活下去。 只是在河里的时候,情绪到了,情况紧急,她也没顾得上多想,身体的本能代替她做出了选择。 他附身下来。 额头上一重,他竟贴上了她的。 “怎么办。”他闭上眼,呼吸勾着她的呼吸,“你太可爱了我想吻你。” 白芷也不太懂,“我想吻你”是类似于告白的话,还是单纯地阐述一个事实。 但无论是哪一种,她都在他的唇落下来的一瞬间躲开了。 那唇落在了她的下颌线上,带一点柔软的湿意。 并未立即移开,短暂停留了几秒,大概是他也没想到她会躲。 也是,像他这样的男人,大概也没想过会有人拒绝他主动的吻。 白芷心里惴惴不安,以为下一刻他会暴怒而起。 毕竟,她这样拂了他的面子不是吗? 但却没有。 他温柔地在她侧脸落下一个温柔的轻吻。 这样自然,仿佛他们是很熟悉很亲密的关系。 但白芷想到河里郑淼淼说的那些话,想到他们之间的那些关系,只觉得难过。 她用尚且还自由的那只手将被子拉到头顶盖上脸,闷闷的声音从被窝里传出来:“我想睡觉了。” 赶人之意实在明显。 下一瞬被子被人拉下去,拉到下巴以下的位置,“怎么能在医院里这么盖被子。” 她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确实不吉利,像是要把自己送进太平间。 微微轻风扫脸,他好像又俯身下来,声音很近地响在耳畔:“下次还躲,就不吻了。” 被窝里握着她的那只手抽了出去,被子边缘被压了压。 脚步声渐远,一声门锁扣上的“哒”声很轻地响起。 白芷睁开眼,房间里空空荡荡只剩她一人。 - 郑淼淼还躲在门外,两只手交握在一起,不时朝房间里看一眼。 窗帘拉着,什么都看不见。 开关门的声音响起,吓得她浑身一抖。 看见傅玄西扫过来的眼神,微微往后退半步,陪着笑脸问:“小表叔她没事吧?” 傅玄西眼皮掀了掀,下一瞬眉头一拧,走近了提着她的耳朵走远。 “疼——”又压低声音,“疼” “你那破男朋友打算什么时候分手?”傅玄西提着郑淼淼的耳朵一直到走廊尽头才停,声音比刚刚不知凶了多少,“不分等着结婚?” 郑淼淼嘟着嘴揉耳朵,低着头不看他,嘟囔着:“他又没想跟我结婚。” 傅玄西头疼地揉着太阳穴:“人家要点点头,你就敢偷户口本?” 郑淼淼嘴皮动了动,没说话。 傅玄西懂了,气得闭了下眼,手指用力戳她的额头:“别回了,去神经科看看脑子。” “嗷”郑淼淼捂着额头痛呼了一声,撇撇嘴,才不理他。 - 白芷并没有在医院住太久,发觉自己没什么大碍之后,就坚持出了院。 那天是季海过来接的,说傅先生太忙了,来不了,等他忙完了,会再来探望的。 她并没觉得很失落,似乎有一点,但那感觉很淡,只是笑着谢谢他忙前忙后帮着办出院手续。 回到宿舍后,室友准备了礼炮庆祝,恭喜她顺利恢复出院,郑淼淼还别别扭扭地送了她一大捧康乃馨,说谢谢。 那康乃馨被啾恃洸她搁在了书桌的一角,倒也挺好看。 只是她心情恹恹,很难开心。 她想起在河里郑淼淼说的那些话,不知道真假,也没勇气去求证,只是觉得,似乎是他能做出来的事情。 好像七年的坚持和恋恋不忘,就成了一个笑话。 原本她可以隔着那面透明的玻璃窗看窗外的风景,只是有一天,这面玻璃被人打碎了,裂出冰花的纹路。 窗外的风景,被模糊,被丑化。 她也不愿意再看。 - 紧随实习周之后的是周三的满课,教室里睡了一大片。 辅导员随堂检测,实在看不过去,大手一挥让回去休息。 没成想上了大当,学生们一出了教学楼就满血复活,溜出去吃大餐。 才半下午,时间尚早,白芷往窗外一看,灰蒙蒙的天,也不知道是不是要下雨。 但不管是不是要下雨,她今天都决定出门一趟。 抽屉里的铁盒子装满了她的小秘密,角落里放着揉成一团的蓝白色手帕。 白芷犹豫了几秒,将手帕拿出来打开,一枚玉白色的茉莉袖扣好好地躺在里面,温润的色泽,让人忍不住上手摸一摸。 她也确实摸了,然后重新包裹起来,放进背包里。 巴掌大的笔记本安安静静地躺在铁盒子中央,上一次打开,还是一个月以前。 --